外的,殺一個人比殺一條狗容易多了。要是“鐵猴子”想殺她,十個林婉芬也逃不掉,林婉芬一下子跌到了冰涼的谷底。
“你很聰明,太聰明瞭,都沒等我把話講完呢,就全明白了,就著急了,不愧是‘蜥蜴’的妹子。”“鐵猴子”露出嘲謔的笑,“可是你猜錯了,既然我救你出來,就不會殺你。你知道組織的規矩,只有落在*手中的人,組織才會幫他成仁的。你還不是時候,況且你跟‘蜥蜴’的關係不一般,我就是想殺你,也得請示上邊。現在,我要送你去一個地方。”
林婉芬鬆了一口氣:“你送我去哪裡?我哥又沒在這兒,外面到處都是警察,除了這個破地方,我能去哪裡呢?”
“鐵猴子”從破神像後取出一個包袱扔給林婉芬,不以為然地說:“你以為*的崗哨能難得倒我們嗎?在老子眼裡,那些只是嚇唬小孩子的玩意兒,裝模作樣而已。這包裡有最好的化裝道具,好萊塢定製的,去換個面目,誰也認不出你。”
林婉芬哼了一聲:“你不要太輕敵了,*這幾年大搞全民防特,不比以前。小心大船栽在陰溝裡。”說完從地上撿起包袱,就躲入後堂去了。
出來的時候,林婉芬儼然變成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連她自己也不得不驚異於化裝道具的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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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8日09:51 台州
“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範哲盯著審訊椅上的“老太婆”,嚴厲地訊問。十幾分鍾前,他從電話裡得知在洪玲家裡捕獲了一條來歷不明的“大鱷”,卻沒想到押來的是一個裝扮可笑的老男人。而這個男人張口閉口要見“最高長官”,口氣非常大。
“你又是什麼官階?”那男人直勾勾地看著範哲,反問道。
“輪不著你問!你現在面對的是人民*專政,不是舊社會軍閥。”範哲喝道。
老男人吃了一驚,氣焰似乎被範哲壓了下去,嘴角掛著似是而非的笑,沉默了。長期在陰暗的地道里像老鼠一樣躲藏,讓他的舉止相貌都變得有些怪異。但畢竟是老油條了,就擺出一副老油條的樣子,牛皮糖似的,沒處著力,讓人發黏。在一旁的趙大勇不耐煩了,差點兒衝上去狠狠抽他嘴巴,卻被範哲阻止了。
因為範哲知道,突破口不在此人,而是在隔壁房間審問的洪玲身上。果然,不一會兒,杜麗就進來了,把一張記錄紙交給他,低聲說:“洪玲交代了。”範哲認真看了一遍,心裡就有了底。
果然是大人物,無意間吊上來的一隻大烏龜。
“吳浩天!”範哲猛不防叫出了老男人的名字。吳浩天全身一震,已經多少年沒聽到別人叫他的名字了,一瞬間,像被響雷擊中了似的,抬頭張大嘴巴看著範哲。
這個老男人竟是原台州警備司令吳浩天,國民黨少將。範哲聽說過這個人,解放前夕,吳浩天跟著撤退的國民黨軍隊逃到了大陳島,後來又去了臺灣。有情報顯示,五十年代初,國民黨曾任命他為“國防部二廳浙江遊擊縱隊總司令”,襲擾浙江沿海。但不久此人就銷聲匿跡,人間蒸發了。臺灣和大陸都沒有了訊息,想不到竟躲在老情婦洪玲家的地窖裡十幾年。
當吳浩天得知範哲就是這裡的“最高長官”時,才願意交代自己逃亡的過程。原來,吳浩天跟著國民黨敗軍撤到臺灣後,一直念念不忘情婦洪玲,回又回不去,帶又帶不走。無計可施之時,就自告奮勇充當“*救國”的先鋒,多次率隊襲擾沿海,但此時他內心對國民黨政權早已絕望,對共產黨又心存疑忌,不敢投誠,唯一牽掛的人就是洪玲。於是趁一次特務登陸行動之時,故意把小組暴露給邊防民兵,然後向下屬詭稱要下海求援,藉著熟悉當地路徑,隻身偷偷摸回情婦洪玲家裡,築了地道暗房,一直藏匿在情婦家中。為了掩人耳目,又男扮女裝,裝成老婦。
十幾年如一日,洪玲竟對這個落魄“總司令”不離不棄,這兩人也算是對“苦命鴛鴦”了,連範哲也暗暗感嘆。他親自給吳浩天倒了杯水,點了支菸,耐心地講解人民政府關於特務自首投誠的處理政策。
吳浩天終於被說服了,表示願意配合審訊。
雖然吳浩天跟蜥蜴組織無關,但因為地位特殊,倒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特別是關於解放前臺州的潛伏特務情況,對範哲來說尤為寶貴。據吳交代,台州的大陳島是新中國成立初期國民黨殘部的主要據點,也是“*”的前哨。“大公子”蔣經國頻繁出入該島,因此,國民黨保密局特別重視台州的特務潛伏工作,曾經在臺州佈下過三大潛伏特務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