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括對王安石的評價如此之高,趙顏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是瞭然的一笑,在原來的歷史上,沈括就是王安石手下的變法派,而且據說他也是因為在家丁憂而辭官,等到丁憂結束,剛一回到京城就得到了王安石的重用,由此可知沈括與王安石之間的關係肯定不比尋常,所以他對王安石有如此高的評價也就很正常了。
“存中兄,之前我已經見過臨川先生一面,只是當時他向我提出了變法一事,想要以變法消除大宋多年來的積弊,不知你以為如何?”趙顏當下再次問道,他之所以如此問,就是想看一看沈括與王安石之間到底有多深的關係,是不是提前知道變法的事?
聽到趙顏的話,沈括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同時臉上也露出幾分躊躇之色,過了一會這才開口道:“郡王,臨川先生早在仁宗時就上書提過變法一事,當時我對於變法的看法也與臨川先生一樣,認為只有變法才能消除大宋的積弊,只是現在想來,當初的想法未免有些太簡單了,特別是這幾年我在朝中任職,親眼看到種種積弊帶來的影響之深,若是貿然以變法革除積弊,雖然不能說沒有成功的可能,但是所冒的風險也實在太大了!”
“咦?存中兄你的這個想法倒是與眾不同啊!”趙顏當下也十分驚訝的道,不過他驚訝的並不是沈括的話,而是驚訝沈括竟然與歷史上不同,對於王安石的變法竟然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而且這種看法竟然與自己差不多,這才是讓他驚訝的地方。
沈括並不知道趙顏心中所想,看到趙顏驚訝的樣子,當下也是苦笑一聲道:“就知道郡王肯定會驚訝,不過這也的確是我心中真實的想法,說起來這種想法還要多謝郡王,因為正是郡王對於軍校的做法,才讓我產生了這種想法。”
“哦?這是為何?”趙顏聽到這裡再次驚訝的道,沈括是格物學院的副院長,格物學院距離軍校也並不遠,事實上兩個學校之間也經常展開一些互動,比如搞個蹴鞠比賽之類的,甚至彼此還經常派出一些交換生,畢竟軍校的學生也需要學生算學物理之類的,格物學院的學生則需要進行一些必要的運動,所以兩個學校的關係也十分密切。
“大宋軍隊對外屢戰屢敗,除了一些上面的原因外,另外軍中的一些弊端也十分嚴重,這在以前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想必當初郡王也想改變大宋軍隊的現狀,本來若我是郡王,肯定第一想到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說服陛下對軍隊進行改革,這恐怕也是人之常情。”
沈括說到這裡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了趙顏一眼,然後這才再次開口道:“不過郡王您卻沒有這樣做,甚至你根本沒打算對軍隊進行改變,而是開辦了一所當時並不怎麼引人注意的軍校,培養一些當時還上不得檯面的學生,可是經過這些西夏之戰,軍校的學生卻是一舉成名,現在已經成為西軍中的中層將領,這些學生就像是一個個種子,慢慢的改變自己手下的軍隊,而且日後軍校的學生會越來越多的進入到軍隊中,等到軍校的學生完全取代原來的老將領後,那麼軍隊的改革自然而然的也就完成了。”
聽完沈括的這些話,趙顏也不禁對他有些刮目相看,當下十分驚奇的開口道:“沒想到存中兄對於軍校竟然也有這麼深的研究,把我們的佈局都完全看的通透,實在讓本王感到佩服啊!”
“呵呵,郡王您可別誇我,這段時間我和軍校的接觸實在太多了,再加上子厚兄也是一代大儒,彼此之間也有些交流,所以對於軍校的佈局也能看出一二,也正是透過軍校對軍隊的改革,讓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消除積弊並不一定要用雷霆手段,也許一些比較溫和的手段更能達到意想不到的目的!”沈括聽到趙顏的誇獎,當下也不禁笑著開口道,軍校中楊懷玉已經去了西軍中任職,楊文廣老將軍還沒有回來,所以只能靠張載一個挑起大梁,沈括與張載交好,所以對軍校的瞭解也比其它人要更加深刻。
“的確如此,其實說起來本王對於變法的看法,其實與存中兄一樣,前幾天臨川先生希望透過我說服父皇,以達到變法的目的,不過我卻拒絕了,可是很不巧的是,當時我大哥剛好闖進來,結果與臨川先生一見如故,這讓我也是十分的擔心啊!”
“太子他……”沈括聽到這個訊息也是一驚,趙頊可是大宋未來的皇帝,就算是現在趙曙不同意變法,但等到趙頊登基,那可就沒有能制止這場變法的到來了。
“唉,這也算是命運使然吧!”趙顏嘆息著說出一句沈括聽不懂的話,不過緊接著他又有些嚴肅的問道,“存中兄,想必現在學院裡的學生們也都在討論臨川先生的事吧,不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