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個婢女答應著,便一左一右地架著柳染衣,她甩開了她們的手,自顧自地揚著頭走出門外。
月到中天,左宇唐雙手負在背後閒逛,不時低頭長吁、抬頭短嘆。
琢磨了一整天,這麼多的疑問他還是沒考慮好要先解決哪一個才是,心想,該是先去探探柳沾衣的意思才是正辦,可是,柳染衣不在,他又沒理由直接去找柳沾衣,而就算柳染衣在,萬一她問他找柳沾衣有什麼事時,他又該怎麼回答?要說實話還是謊話?
這時,身後一陣腳步聲響聲起,驚動了左宇唐,他連忙斂起臉上的憂色,平靜地轉過頭來。
“這麼晚還不去歇息?”來是左述言,只見他笑吟吟地撫著長鬚打量著左宇唐,心想這兒子畢竟還算正常,新婚燕爾,卻和妻子暫別,也難怪會在這裡對著月亮發呆。看來,讓他成親還真是做對了,他一向道貌岸然的金子總署點人味兒了。
“嗯……正打算去睡了。”
“唉!別裝了,爹是過來人,有什麼不懂得的?”左述言笑著對左宇唐擺了擺手。
左宇唐知道左述言誤會了,因此臉上不禁一紅。
“月黑風高……”左述言假意觀望著四周,“看來今天是適合偷兒做買賣的日子。”他丟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但自行離開了。
而左述言的這番話卻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怎麼沒想到呢?以他的輕功而言,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柳家呀!雖然這種行逕近乎下流,儼似採花賊一般,但只要不被知道,那壞事也是可以偶一為之的。更何況,他有絕對的自信,他相信自己絕不會被發現的。
一想到此,左宇唐不由得面露笑容,飛也似地展開輕功自圍牆跳出去。
第七章
所以,一切都是左宇唐的錯!
天空裡浮雲飄過,遮掩住原就不甚明亮的月色。左宇唐暗暗感激著老天爺幫忙,沒有下雪,否則積雪地可是很留下足印的,在那種天候裡,就算有登萍踏浪的本事也沒輒了。
他選擇了柳府裡房舍較稀疏的後院為翻幹牆地點,輕輕巧巧地飛身而過。
左宇唐小心翼翼地藉樹林或花叢隱匿身形,每踏出一步都慎重不已,因此走得特別慢。偏偏他既不知道柳沾衣的房間在哪裡,又不能找人問,所以耗費了不少的時間。
此時,兩個年老僕婦自一旁的迴廊走過,左宇唐急忙縮身一堵牆後,卻聽到牆內有女子喝罵的聲音,他凝神傾聽,覺得那依稀是柳染衣的聲音,不斷在罵著“可惡”二字。
待那兩名僕婦走遠後,他閃身至窗邊窺視,卻發現窗戶被木條釘上了,因此他只能從隙縫間望去。
只見柳染衣在裡面拼命地踢著那堆稻草,又哭又罵,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髮髻已然散亂,髮絲因淚水凌亂地貼在臉頰上。而左宇唐看到她那狀若瘋癲的模樣,立刻先人為主地將她當做了柳沾衣。
左宇唐見狀只覺得心疼不已,她怎麼會被安置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居然連睡覺的床都沒有,也沒有人,這實在太過份了,就算她身染瘋病,也不該這般對待她啊!
他心下大怒,立刻飛奔到門口想要將她帶離此地,但卻發現門上了鎖的,這會兒他更是怒不可遏,柳家的人居然敢監禁她?而柳染衣居然坐視自己的妹妹遭受這種待遇?她還算是人麼?
左宇唐怒氣騰騰地提腳,頓時將那扇木門踢破,木片木屑四散紛飛。
木門破裂的巨大聲響嚇了柳染衣一跳,再看到左宇唐劍眉倒豎、兩眼圓瞪,怒火沖天地站在門口,嚇得柳染衣縮身在桌子後面,不住地簌簌發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幹嘛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柳染衣心想。
她不禁猜測著會不會是他誤信了柳夫人的話下真的以為她不貞?據說男人最恨被戴綠帽子的了,而多的是做丈夫的揮劍宰了紅杏出牆的妻子的故事,他……該不會是來殺她的吧?
天哪!天地良心喲!她從沒做過那種事呀!柳染衣這時只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心裡拼命祈禱著,希望左宇唐千萬別走過來。
只見左宇唐皺著眉頭一步步接近她,看著她滿臉驚惶的神色,他的心好疼呀!柳家的人到底是怎麼待她的呢?據他判斷,她的病並不嚴重,何以他們竟不延醫診治?
他伸出手想安撫她,卻不料她飛快地繞著桌子另一邊,說什麼也不願意靠近他,口裡還直嚷著:
“你別過來!別過來!”
左宇唐不覺黯然,難道她不記得他嗎?不過轉念又想,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