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其他商戶一時挪用不開,我蘇家,也要把這銀子給湊出來!”
蓮姐說話算數,不過兩天就湊了一批三萬兩的銀子出來,其中兩萬兩的通票,一萬兩的白銀。這倒不是江寧再拿不出通票,而是有的地方只認銀子,真金白銀拿出來也很能震撼眼球。
銀子湊出來後,高老爺等人就選了兩個老吏,都是過去的收糧好手,陳梁新糧他們一眼就能看出,說是八斗,就絕不會是八斗五!蓮姐那邊也找了兩個經常往外面跑的掌櫃,都是在江南各個商行有臉面的人物,在往常只是憑他們的糧就能賒來不少東西。現在雖不至於能賒出一批糧食,卻是便意許多。此外還有張千戶點了兩百人,派了身邊的親信。當這些人湊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個浩浩蕩蕩的隊伍了。
當他們出城的時候,江寧搞了一個簡陋的盛大儀式,所有人都知道有這麼一批人帶著很多糧食去買糧了!
城頭處的施粥棚前依然排著長龍,大鍋裡的粥依然稀的幾乎見不到米粒,但人們的情緒卻穩定了很多,每個人都知道,再過不久,他們就有糧了!
“這一次多虧了安兒,否則為父真該不知如何是好了。”看著這麼平穩的景象,高老爺開口道。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穿了藏青色小花棉褙子的少年,只見他面如玉冠,一雙眼睛極為有神,雖然身形看著有些單薄,卻自有一股沉穩內斂的氣質,引得不少過路的大媽小娘子往這邊看。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安姐,過去她穿男裝還要揹著些高老爺,雖然也不會嚴厲禁止,見了卻是會說上兩句的。而現在,卻是無礙,甚至這一次還是高老爺提議要她一起前來的,當楊氏表示猶疑的時候,他還說:“我家安兒是巾幗英雄,豈是那些小家子的女子能比的?都說蘇家的大公子如何了得,我家安兒又豈弱於她?不說別的,這借銀的計策就是安兒先提出來的,也是我耽擱了,否則哪還會有這次的事情!”
這話說的安姐既是驚訝又是感動,忍不住就道:“父親真這麼想?”
“你這丫頭,我還會騙你不成?也是你沒有蘇家那樣的環境,否則必是要比她強的。”
“父親,我不是問你這個,而是你真的覺得我不用像女子那樣三從四德相夫教子?”
“胡說什麼,你既是女子自然就要三從四德相夫教子。”高老爺瞪起了煙,不過立刻話音又一轉,“偶爾穿次男裝卻是無礙。”
安姐噗的一聲笑了起來,抱著他的胳膊:“父親,你真好。”
高老爺身體一僵,他什麼時候遇到過這種架勢啊,別說遇到那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他下面的子女雖有幾個,但不是懼他如虎,就是在他面前不知所措,再有舒姐那樣倒是親暱,可大多時候,舒姐都是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弄的他又心疼又無奈,還隱隱的,又有些疲憊。就是安姐,早先對他也有些冷漠,雖然每次見他都是笑語言言,卻從不會如此。
雖然生疏,這種感覺高老爺還是受用的,他很快放鬆了下來,愛憐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嘆了口氣,安姐抬起頭不解的看向他。他笑了笑:“沒事,我想到你大姐了。你越來越像你大姐了。”
“我怎麼能與大姐比,大姐從小就懂事明理,我卻是個糊塗的,若不是摔那一跤,說不定現在也糊塗著呢。”
這一句沖淡了高老爺不少愁思:“那這一跤倒是怪值,什麼時候你糊塗了,我就再讓你摔一跤。”
“父親!”
高老爺哈哈大笑,安姐忍不住也笑出了聲,楊氏在旁邊抱著留哥,也是一臉歡喜。這一刻的溫暖與歡笑,久久的留在了安姐心中,很多年以後她想起,都覺得是在這一刻她真正的融入到了這個時代,在這一刻她真正的把高家,當做了自己的家。
此時聽高老爺這麼說,安姐就道:“父親也別再誇我了,這次的事還是父親與一干大人齊心協力的結果,我不過是出了個點子,而這點子也是很不成熟的。”
“不管成熟與否,總是你出的。”高老爺一副與女榮焉的姿態。
安姐一笑:“不過父親,這糧食到了之後該如何處理,父親可有個章程?”
“這自然是有的,雖然蘇家的那句話不過是個煙霧,說的卻是事實。此時不比往常,這糧食卻是至關緊要。我已叮囑過張千戶,從運銀到買糧皆有看管,必不讓這糧食被人貪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父親,而是這糧食到了就一直這麼放下去嗎?”
“現階段也只能這樣了,待上海之圍解了自然就好了。我聽說海外有幾個地方也是一年兩熟甚至三熟,路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