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是你的第二個大丫頭，晗兒。你還記得你第一個大丫頭叫什麼名字，去了何處嗎？”

這一次，白晗沉默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的一個大丫頭叫鶯歌。她已經死了。”

“你五歲的時候落過水，是鶯歌將你推下去，而後自己也跳下去的嗎？”

白蒼一瞬不順地盯著他的面頰，循循善誘地問道。

“不是。”

白蒼皺眉，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輕柔，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那晗兒是否記得，你是如何落得水？”

“鶯歌姐姐帶著我在池塘邊玩，我在柳樹下耍弄爹爹親手做的小木劍，鶯歌姐姐在一旁拿著針繡花。”

白晗的聲音裡透著一股茫然，以及隱忍的憂傷。

“一陣風吹來，我手中的短劍掉在了地上，滾了幾步，落入了水裡。我不依，拉著鶯歌的袖子，讓她給我撈劍。鶯歌忽然抱起我撒腿就跑，到了涼亭附近時，五姐姐正在亭子裡寫大字，見了鶯歌笑嘻嘻地問道，‘你爹爹的病好了嗎？還有你那個弟弟找到了嗎？’”

鶯歌看了五姐姐一眼，忽然抱著我往回走，邊走邊道，“六少爺，奴婢陪您去找你的劍，而後便抱著我噗通一聲跳進了池塘裡。”

“水很深，憋得我透不過氣。我大哭，抱著鶯歌姐姐不撒手，讓她將我送到岸上去。”

“鶯歌抱著我的腦袋，我們一起沉到了水底，後來我被救了上來，鶯歌姐姐卻死掉了。”

原來如此！

那時白晗五歲，根本聽不懂白淺茵話中所含的玄機。

他定以為是由於自己將木劍掉到了池塘裡，後央求鶯歌去撿，才會使得自己和鶯歌落水，導致了鶯歌的死亡。

他完全不知道，這是鶯歌在受了白淺茵恐嚇之後，為了親人，而下定決心和他同歸於盡！

白淺茵那時候也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她若不是妖孽，又若何知曉用言語加以威逼利誘和激將，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白蒼甚至不需要過多的推理，此事的幕後黑手已經不言而喻！

耐著性子在床上躺著的白淺薇，乍然睜開雙眼，動作利落無聲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白蒼立刻將食指放於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裡露出急色。

現在正是整個催眠過程中最重要的治療階段，若被打斷，繼而被白晗發現她們意欲窺探他不願訴說的內心世界，心裡定會產生牴觸，下次再要成功將他催眠，就會變得很困難。

特別是白晗原就患有自閉症，若讓他感覺就連他身邊最為親近的人都不可信時，白蒼的催眠術也會失去作用。

白淺薇眼裡冒著怒火，就連呼吸也重了幾分。

然而看見白蒼面上的急切之色，她只能雙手握拳。按捺住胸中翻滾的怒氣，緊咬牙關緩緩地躺了下去以不驚動一旁的白晗。

白蒼調整心緒後，繼續道，“六弟睜眼看著長姐。你是否覺得鶯歌的死是由你一手造成？於是心存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