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端木暘甚至覺得,這一晚他所經歷的一切,都像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一樣。
不由自主的,他捂著手腕上的傷處,踉蹌著往端木岐所在的地方奔過去一步。
“主子,不要過去!”他的侍衛見他丟了魂了一樣,趕緊拉了他一把。
端木暘猛地清醒過來,但是理智恢復的瞬間,同時充斥腦中的還有數不盡的憤怒。
他遠遠地看著端木岐,越發覺得他這風華絕代的氣勢十分刺眼,於是就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老七,今天技不如人,我認栽了,可是你真的有把握,這麼殺了我之後,你就可以全身而退,完全不必擔干係的嗎?”
就算族中長老被他壓制,沒有話語權,也就算老夫人見風轉舵,不會為了他再去和端木岐操刀相向,可是端木岐生擒他軟禁他和就這樣殺了他——
這兩者間的意義卻是完全不同的。
“雖然說我是應該讓你死個明白的,不過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還是到了地底下,自己想辦法找鬼差問吧!”端木岐道,氣定神閒的聳聳肩,“之前我也說過了,我甘心將家主之位讓給你四年,如果你還是覺得不甘心,那麼這四年,就當是今天我對你下殺手的補償吧!”
他們是堂兄弟,可是他和這個人之間,卻是全然不講恩義的。
而端木暘卻是如遭雷擊。
什麼叫受人之託?他會受到什麼人的託付?
要他端木暘的命?在南塘,什麼人會這麼膽大包天,直接就想索要他堂堂端木家主的性命?
好吧,就算他在南塘呼風喚雨,礙了許多人的眼嫌,可是——
可是能指使的動端木岐替他出手的——
這普天之下,就只有一個人。
老夫人!
就唯有老夫人了!
可是為什麼?
那是他的親祖母啊,當初為了幫他奪取家主之位,老夫人力排眾議,更是不惜同端木岐成仇的,如果說老夫人是看他現在大勢已去才倒向了端木岐,那麼他無話可說,可是端木岐卻說……卻說……
端木暘的腦子裡越發的一片混亂。
端木岐卻是全然不為所動,滿臉無所謂的表情看著他。
“老七,你讓他們住手,你我之間就算今天一定要一個了斷——”定了定神,端木暘的眼睛裡突然迸射出強烈怨念的火光,“我們有話都回端木家去說。”
如果真如端木岐所言,是老夫人要他的命,那麼他一定要回到端木家去向老夫人當面確認,因為他不相信,也不能相信。
“抱歉了!”端木岐卻是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我說過,我只是忠人之事。”
說完,仍是保持著那種好整以暇的姿態遠遠的看著。
他對端木暘,似乎完全就不懷恨,或者說,因為從一開始,這人就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他根本就不屑於同這人之間再浪費精神。
他對待端木暘的態度,完全像是個無關痛癢的路人。
這個人,到底是要有多自負,又要有多狂傲,居然面對他的時候會是這樣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端木暘越發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了,左右被各種解不開的謎團困死,頭痛欲裂。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賈元的一聲慘叫,然後緊跟著,賈元高大的身體就被擊飛,堪堪好從後面,撞在了他的背上,將他撞了個踉蹌。
端木暘穩住步子,倉促回頭,賈元正趴在地上,一口接著一口的吐血,而此時舉目四望,他帶出來的幾十個侍衛已經去了一半了。
“老七,你當真是要一意孤行嗎?”知道今天他絕難有反擊的機會了,端木暘咬著牙,做最後的確認。
端木岐已經懶得反覆和他解釋什麼,只道:“放心吧,你死後,我會叫人給你收屍的,我可不想叫人戳我的脊樑骨!”
再怎麼說,端木暘也是他名義上的堂哥,就算罪大惡極,他也要把表面上的功夫做足了。
端木暘聽了這話,心裡便就斷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他看著對面那眉目如畫,淺笑間笑容如妖的絕豔男子,再反觀此刻狼狽不已的自己,便是怨念又殘忍的冷笑了一聲。
“好!”端木暘突然就斂了神色,眼底殺氣沸騰,只在那一瞬間就完全渲染開,字字狠厲道:“我也料到了你今天一定會有動作,你真以為我會坐以待斃,只看著你一個人得意嗎?如果我今天註定了在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