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氏也不用怕,她還有那麼多的積蓄,金銀細軟,數之不盡,怎麼也夠做個富家翁了。
可她忽略了,自己乾的是缺德行業,該遭天誅地滅的!這不,見她失勢了,首先那幾個打手就跑了,跑之前還捲走了不少錢財。
隨後盜匪就上門了,偷竊家中財產。
王柳氏和丈夫拼了命驅趕,可人家根本不怕。
“你們幹了那麼多壞事,掙的都是不義之財,我們幫你們花點,那是減輕你們的罪孽,別不識好歹!”
“就是,還想告官啊?你們瞧瞧,哪個衙門搭理你們?哈哈哈!”
這些盜匪越來越猖獗,剛開始還是偷竊,後來就是光明正大拿,先是小件,藉著就連桌椅板凳,還要那些千工大床,全都不放過。
王柳氏和丈夫也阻擋不了,還被打得不輕。谷
他們無可奈何,只能帶著最後的一點細軟,想要逃跑。結果還沒出城,就讓城裡的乞丐盯上,把錢都搶走了不說,還把王柳氏的丈夫打成重傷,有人說他被打死了,有人說是被乞丐活煮了,反正下場非常慘。
王柳氏僥倖逃跑,可接下來只能在在揚州城躲躲藏藏,一連半個月,都沒吃過正經東西,人也瘦了,背也彎了,成天提心吊膽,生怕被人抓去吃了,頭髮也都花白了。
“姑娘!這就是報應!是我的報應!姑娘,念在我養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你就別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王柳氏痛哭流涕,哀求小橘。
小橘也沒有料到,她會這麼慘,但是小橘緊咬嘴唇,不願意鬆口。
“不行,你要告訴我,我爹孃去哪了?他們人在哪?”
王柳氏怔了怔,哭泣道:“姑娘,這行就這個規矩,別說是你,就算整個揚州城,這麼多青樓畫舫,凡是買到手的姑娘,沒人會告訴爹孃下落?你就別逼我壞規矩了,我活不了幾天,又何必讓人戳脊梁骨啊!”
小橘氣壞了,怒罵道:“你放屁!那年我們家遭了災,爹孃帶著我跑出來,一路要飯到了揚州,你們出了一百貫,把我買下了,爹孃就帶著錢走了,他們去哪了?你不知道?你說啊?”
買賣人口這個喪盡天良的行業,自古就有,諷刺的是,他們還形成了行規。由於孩子多是在很小的時候,被人拐賣走了。
而這個孩子長大之後,想要知道父母到底是誰,家鄉在哪裡,所有相關的人都是咬死了不說的。
賣了就斷了,言而有信,不能反悔。
王柳氏到了這時候,居然還不願意說,還怕被戳脊梁骨,誰戳她的脊樑骨?還不是揚州城的同行!
沒想到這位還挺敬業的!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王柳氏嘴角流血,藍玉一把揪住了她,“說,你說!”
王柳氏抬眼皮看了看藍玉,竟然把頭扭到了一邊,一副閉目待錘的模樣,藍玉大怒,還要打她。
張希孟伸手攔住了,他扭頭看了看在場的老百姓。
“鄉親們,大傢伙都清楚,這青樓畫舫就是害人的地獄,這幫人就是吃人的惡鬼。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被他們害苦了,大傢伙有什麼訊息,可以說出來,幫忙成全一家人,功德無量啊!”
張希孟連著說了好幾遍,這時候在人群當中有個老者顫顫巍巍站出來。
“大老爺,小老兒雖然不知道這位姑娘爹媽的去處,但,但小老兒知道,這幫畜生都黑著心,他們這邊給了錢,買了孩子,回頭就找打手,把人打死。一來是剩下一筆花費,二來也是怕人家日後找回來,擾亂了生意。好些,好些青樓的姑娘都不知道,還以為家人活著哩!”
小橘瞠目結舌,聽到這裡,孩子承受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自己盼了多少年,就是有朝一日能見到父母,哪怕只是一面,也就滿足了。
可她哪裡知道,或許分別那一天晚上,爹孃就被打死了,從此天人永隔,她還傻傻盼了這麼多年!
“爹!娘啊!”
小橘痛哭流涕,藍玉切齒咬牙,他抽出了佩刀,就想宰了王柳氏洩憤,這時候張希孟伸手,攔住了他。
“殺一個死人,算不得英雄。”張希孟扭頭道:“鄉親們,事情這樣了,我想請教大家一件事,問大家一句話……那些青樓的人,他們有資格在這裡領糧食嗎?能跟大傢伙並肩站在太陽下面嗎?”
揚州百姓不知道張希孟的意思,但是也怒氣衝衝,異口同聲道:“不行!不能讓這幫黑心的蛆蟲,跟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