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開個青樓,也算是發揮特長,而且順便還能得到不少情報,監視手下將領官吏,甚至還能幫到張士誠。
似乎說到這裡,就不是那麼費解了。
可問題是這種破事不能掀出來啊?
否則的話,張士誠麾下,從頭算起,幾乎所有人,都難以倖免於難。鬼知道雪嬌的嘴裡,會說出什麼東西來!
“張相,這種青樓出來的婦人,素習巧辯,慣會騙人。我,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她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該人頭落地,把她,把她掛在竹竿上!張相,千萬不能聽他胡說八道啊!”
張希孟微微一笑,突然道:“懷王,她這麼一說,咱也就這麼一聽。她真正要害的罪名在於誘騙婦人,逼良為娼,害人性命,壞人家庭,拆散骨肉,傷天害理。幹這種事情的,按照大明律法,是需要處以極刑的。”
張士誠一聽,連連點頭,忙道:“對啊!太對了!必須殺,立刻就殺了!這種禍水不能留,絕對不能留!”
張希孟嘴角含笑,張士誠到底在怕什麼呢?
按理說就算雪嬌說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已經投降了,改朝換代了。張士誠這夥人的性命都捏在朱元璋的手裡。
願意赦免,就算罪名更嚴重,或許也可以高抬貴手。
不願意赦免,隨便找個藉口,就能弄死張士誠。
發丹書鐵券樣品給張士誠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事情點破了,張士誠不會不明白。
既然如此,他現在反應這麼激烈,就只有兩個可能,一種是他擔心朱元璋以此為藉口,把他給拿了。
其次呢,就是害怕這事會掀起亂子,提前拿下張士誠手下諸將,破壞他的佈局!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朝張士誠的命根子下手吧!
張希孟突然舉起了藍色令旗,看到了這一幕,審訊就停了下來。
“張相有什麼吩咐?”
張希孟道:“今天我們審訊的是一般的案子。對於那些案情複雜,牽連甚廣的案子,我們必須徹查清楚,卻也要有理有據,不能冤枉好人,更不能放縱壞人,主要是不能放縱壞人!”
張希孟抬頭瞧了瞧還空著許多的竹竿,感嘆道:“為了還蘇州一個太平,就算再多十倍的竹竿,也在所不惜!”
十倍!
那就是一萬人啊!
當真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張希孟,你的心腸也未免太狠了吧!
事到如今,沒有別的選擇,大不了跟張希孟拼了,來個魚死網破。
正好趁著人心尚存,手下兵馬還願意聽我們的,就把這蘇州城,變成張希孟的墳墓!
審訊匆匆結束,張士誠返回之後,立刻叫來了兩個兄弟,開始商議對策,盤算著如何發動。
張希孟從刑場回來,手下的人也都來了,其中還包括毛貴。
前面毛貴出使,張士誠盛怒之下,抓了毛貴,但很快又把毛貴放了。而毛貴索性就留在蘇州,一面磋商張士誠的投降事宜,一面也在打聽著蘇州的情況。
“師相,蘇州城尚有十餘萬兵馬,其中張士誠的親信精銳不下三萬人。如果他一聲令下,這些人發動起來,只怕師相會有危險。學生以為,師相應該立刻出城,進入軍營,調集兵馬,捉拿張士誠,剷除這個禍胎!”
張希孟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不過有些情況你未必清楚……張士誠手下的兵馬當中,有多少能拉得出來的,你怕是不知道!”
張希孟話音剛落,施伯仁就道:“張相,根據我的打聽,說是三萬精銳,其中也有空餉,實際人數不會超過兩萬五。”
鐵桿心腹,竟然有六分之一的空額,也不知道張士誠是怎麼混的,真是心大!
“張相,張士誠手下的精銳當中,最早都是從泰州,高郵等地帶來的鹽工子弟,最是驍勇善戰,又忠心耿耿,不可小覷。只是這十年來,老卒死去不少,活著的身體不行,或者疏於戰陣,已經大不如前。在幾次較量之中,不復昔日勇武。後來張士誠從蘇州本地補充了許多人,差不多佔了一半以上,這些新人可未必願意給張士誠賣命。”徐賁將掌握的情況,告訴了張希孟。
“也就是說,還能分化瓦解嘍?”
這時候吳大頭突然開口了,“張相,雖然時間不長,但我們唱了幾場,蘇州百姓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全都過得太苦了。我們已經爭取了織工的支援,如果想辦法瓦解軍心,張士誠只怕連人馬都拉不出來!”
張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