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但是,卻不能任由百姓毀掉桑田,重新種回水稻,這麼折騰,損失的還是百姓,也會摧毀蘇州城的絲綢行業,造成織工失去生計。
所以首先,朝廷要出面,在地方設立常平倉,以平價向百姓出售糧食。
而且還接受以生絲兌換糧食。
保持糧價平穩,這樣產出的生絲,就能換更多的糧食,賺更多的錢。
保證百姓有利可圖,桑田能夠保留下去。
當然了,百姓也需要保證生絲質量,朝廷會按照等級,收購生絲。
接下來就是生產絲綢的環節,這也是個麻煩。
張希孟提出的建議是由朝廷出面,籌建一座大型的絲綢作坊。
朝廷收購生絲,並且將生絲轉賣給作坊,再僱傭織工,製成絲綢,交給市舶司出售……整個一條完整的產業鏈,都必須掌握在朝廷手裡。
這是一切的根基。
因為只有如此,才方便制定標準,影響整個行業。
當下的絲綢產業,幾乎是技術水平最高,機械化程度最高,蘊藏無數潛能,關乎國計民生的最重要行業。
朝廷不全程掌控,是絕對不行的,
不過作為絲綢大戶,依舊有生存的辦法,也有發展壯大的餘地。
首先,他們也可以向農戶採購生絲,只要比常平倉的價格更合適,自然會有人願意賣。
拿到了生絲之後,有本事織出更好的絲綢,再拿去市舶司出售,賣得更貴,那也是你們的本事。
只不過由於有朝廷的作坊在,針對織工的待遇標準,已經確定下來。
什麼打罵,懲罰,侮辱,壓榨……這些種種手段,全都不行。如果這麼幹了,等於把優秀的織工逼到朝廷這邊。
而且還要官吏負責,接到了告發之後,一定會嚴懲不貸,絕對可以讓大戶傾家蕩產,從此變成小戶。
簡言之,絲綢行業還是保留了下來,但是整個行業都被徹底洗牌了。
昔日被少數絲綢大戶徹底把持的局面,完全被打破了。
桑農拿到了好處,織工改善了生存狀況,至於朝廷,由於深入掌控了行業,拿到的稅收分紅,不言而喻。
幾乎算是皆大歡喜的局面,哦,還有那些呼風喚雨的大戶,貌似他們失去了為所欲為的本錢,不過誰讓大明執政,根本就不是為了他們呢!
你們的好日子結束了。
如果懷念張士誠,大可以去大牢裡陪他。
跟張士誠一起唉聲嘆氣,共同享受悽風苦雨,貌似也是不錯的。
白茆河堤,絲綢產業……這個最緊要的事情,被張希孟處理了。
換句話說,張士誠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全都被打破了。
蘇州百姓稱讚他,興修水利,獎勵蠶桑,結果都成了笑話。
他修的大堤是給大戶修的,他鼓勵的蠶桑,是除了自己和大戶,其他人都受到損失的蠶桑……
這個結論不但寫在了報紙上,更是刻在了石碑上,就立在了白茆河大堤旁,也刻進了百姓的心頭。
吳大頭率領著麾下人員,走進田間地頭,給百姓唱戲,向百姓介紹情況,說明政策,收穫百姓的讚歎。
每一份田契發放下去,都有一個喜極而泣的家庭。
大傢伙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放心吧,這一次朝廷已經準備妥當了。伱們需要的口糧已經運到了倉庫裡,保證不讓大傢伙吃虧。咱們好好種桑養蠶,產出更多的生絲,然後拿到海外,換回蠻夷的真金白銀,大傢伙說好不好?”
吳大頭賣力氣吼著,還有更多計程車兵,到了每一個村子,主持分田,和百姓簽署約書,忙得不亦樂乎。
很顯然,這一番手段下來,張士誠,還有依附在張士誠手下的豪強大戶,幾乎遭到了滅頂之災。
不要忘了,張希孟還準備了幾千根竹竿,案子還在審訊,有罪之人,一個也別想跑,一顆顆人頭,裝點著旗杆。
“張相,你讓我瞭解的情況,我已經弄清楚了,那個老嫗說張士誠的好話,其實很簡單。”周蕙娘道:“每年張士誠的母親曹氏過生日,都會賞賜一些糧米給城中老人,她每年都能領到一些,故此才會感恩戴德,說張士誠的好話。”
張希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如今呢?她怎麼想的?”
“這個還不好說,不過老嫗的侄子在鄉下分了田,日子過得下去,已經趕著驢車過來,要接她去鄉下安度晚年。”
張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