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絲就歸我們了。
基本上沒有哪個村子能扛得住這一番攻勢。
到正月十五之前,沈如蘭帶領著女工拿下了五十多個村子的約書,一下子捏住了充足的貨源。
“蘭姐,你這手可真是厲害!那些作坊都懶得要死,不過正月十五,他們才不會動彈,咱們先下手為強,今年保證贏了!”
沈如蘭呵呵一笑,“光是贏就夠了?我還要大贏呢!”
“大贏?”
“對!”沈如蘭咬牙道:“前些時候,瞧他們那些惡語相向,把咱們說成了青樓出來的!說到底不還是害怕咱們嗎!這麼多年了,別看只是埋頭幹活,他們那些手段,咱們有什麼不知道的!高買低賣,串通一氣,上下其手,大發利市。”
沈如蘭輕笑道:“咱們不用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就光明正大,堂堂之師,擊敗那些人!”
這些女工盯著沈如蘭,眼神裡都是敬佩的目光,“蘭姐,你可真厲害!下手也真狠!”
沈如蘭深深吸口氣,冷笑道:“沒法子,都是他們逼出來的!咱們捱了那麼多打,吃了那麼多苦。熬到了今天,好容易萬事不備,咱們不是求財的,咱們要爭這一口氣!”
女工們一頭。
沒錯,就是要爭這一口氣,讓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瞠目結舌,驚掉下巴!
既然如此,還等著幹什麼,都動起來!
還沒出正月,蘇州的市場,已經是山雨欲來,血雨腥風。
好容易躲過張希孟屠刀,沒有成為竹竿掛件的商戶們驚訝發現,僅僅一個過年,手下的織工流失了不少,尤其是那些技術過人的,更是損失慘重。
對手彷彿是早有準備,一挖一個準。
凡是被挖走的工匠,多半都有些過人的本事,有人還不止一樣。他們一走,好些關鍵的工藝就斷裂了。
繅絲,織綢,染色,總會出現各種問題,弄出來的絲綢,就是不如原來。
絲綢質量不行,原來多少年的老夥伴也維持不住了。
紛紛抱怨,有人乾脆就棄暗投明。
過去是捧著銀子,提前上門,把錢放下,轉身就走,生怕你不收,不給他們發貨……現在不行了,這幫人不但要驗貨,而且還要讓他們保證質量,不如以前,人家就不要,或者在貨款上打折扣。
沒辦法,誰讓你們的東西不行呢!
過去當慣了爺的絲綢大戶們,被氣得肝顫兒,竟然毫無辦法。
他們盤點了一下過去最拿手的辦法,現在一看,竟然都不管用了。
比試後臺,仗勢欺人。
對不起,行不通了。
人家通著天呢!
靠著財大氣粗,拿錢去砸。
還是不行,人家那邊分股份,只要幹得好,大傢伙一起分紅。
再有就是組織人去罵,詆譭對手,逼著她們幹不下去。
這一招他們前面就用過了,時至今日,那就更不要想了。
一份御筆,加上張相的文章,已經給女工們上了兩道保險,誰再敢動她們,那就純粹找死了。
接下來就是拼真本事了。
可是對於絕大多數的大戶來說,他們竟然發現自己沒有多少真本事!
這就是自詡會經營,離開他們不行的經商高手嗎?
你們的本事哪去了?
難道除了收買官吏,沆瀣一氣,就不會別的嗎?
蘇州的女工們,攻城拔寨,迅速推進。
哪怕是老朱,都聽說了她們的舉動,仔細瞭解之後,深深陷入了震撼當中。
“提前採購生絲,掌握貨源,拉攏織工,授予乾股,一起分紅,又主動聯絡客商……這其中縱橫捭闔,刀光劍影,絲毫不比戰場上的手段差。說她們是巾幗英雄,一點不為過啊!”
老朱忍不住讚歎道:“先生看,那些絲綢大戶,還有辦法應對嗎?他們能不能起死回生?”
張希孟一笑,“主公怎麼看?”
朱元璋沉吟道:“咱們就是靠著百姓,打敗了豪門大戶,才有了今天……論起來咱是願意看著女工大刀闊斧,畢竟咱們就是這麼來的。可要是這些大戶一敗塗地,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
張希孟呵呵一笑,“主公這話就未必妥當,如果大戶們只會下三濫的手段,情願意他們一敗塗地……不過據我所知,大戶們也想到了一招。”
“什麼招數?”
“我聽錢用壬說,錢家已經和復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