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劉福通本身就是豪強,他身邊聚集的人,也都是類似情況。
他們想的只是殺進大都,取代元廷,該當皇帝的當皇帝,該當大臣的當大臣。
說來說去,他們只是看出了元廷撐不下去了,想要取而代之,卻沒有想著要建立一個全新的國家。
在最開始,元廷昏聵無能,倒是讓他們看到了希望。可是隨著察罕帖木兒的崛起,劉福通他們就遇到了對手。
聚集在察罕帖木兒麾下的都是地主武裝,相比起腐朽的元軍,這幫人組織度更高,後勤也強大,瞭解地方情況,又跟各地豪強彼此通氣,互相配合,到了哪裡,都能得到支援。
同為豪強,顯然察罕帖木兒要比劉福通更豪一些,而且他們還背靠著元廷,再不濟,那也是個快一百年的王朝,到底還有點餘威。
要想真正擊敗元廷,就必須走出新路,拿出新的主張,展現出與眾不同的東西來……落實嚴格的均田制,得到軍民百姓的全面支援,提出驅逐胡虜,恢復中華,牢牢佔據大義名分。
建立起穩固的根基,消除豪強,拆分大戶,防止這些人跟元廷勾結,唯有這麼一步一步,紮紮實實做下來,才能順利擊敗元廷。
不然只是比爛,對不起,你還真不如元廷經驗豐富,不可能是人家的對手。
關鐸花了三天時間,幾乎不眠不休,就在反覆看張希孟的書稿,看到了最後,關鐸忍不住長嘆一聲。
道理就是這樣的,總不能因為張希孟說的,就不是道理了。
更何況這裡是高麗,不是中原,就算按照張希孟說的做,也不代表著投靠了朱元璋……沒錯,幹了!
關鐸趁著元軍還沒有殺來,立刻下令,向士兵授田,鼓勵大傢伙,耕戰結合,保住戰果。
先在高麗北部紮下根兒,然後進取遼東,光復大都……
為了鼓舞士氣,關鐸還親自制作了一批田契,發給手下士兵。
拿到了田契計程車兵,臉上露出了笑容,總算得到了一塊土地,但是士兵的笑容,又多少有那麼一點點勉強。
“是嫌地不好?還是覺得給的少了?”關鐸認真詢問。
手下士兵沉默了許久,沒敢說話,只是點了下那個通紅的大印……關鐸愣了片刻,突然老臉通紅,幾乎撲倒!
你給的田契,還印著大宋的印,這玩意能有什麼用?
和廢紙差不多!
要是能給我們大明的田契,蓋著朱皇帝的大印,那才有用呢!
關鐸羞愧難當,卻也明白了一個詞:東施效顰!
雖然均田是絕佳的辦法,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
朱元璋的均田令管用,那是從起兵之初,就是這麼幹的,十年之功,不但打下了偌大的疆土,也樹立起金字招牌。
朱元璋承諾的田契,那是田契。
其他人承諾的田契,很可能就是一張廢紙。
更何況誰都知道,中路軍岌岌可危,想靠著幾張田契就扭轉命運,那也太可笑了。
關鐸痛定思痛,再度找到了張定邊。
“我可什麼都不懂了,張相的書稿你看不懂,也別來找我啊!”
關鐸無奈苦笑,“書稿我是看懂了,可廣有書稿還不夠,我還想請張兄幫忙?”
“我,我能幫什麼忙?”
“請張兄擔任遼陽行省平章,我願意歸順張兄!”
說完,關鐸雙膝跪倒,竟然給張定邊磕頭。
這下子可把老張整蒙了。
歸順我幹什麼?
“我,我不過是大明天子麾下的降臣,我,我幫不上你們什麼的。”張定邊拼命解釋。
關鐸無奈苦笑,“張兄,小弟要的就是大明天子這四個字啊!”
“你,你要改換門庭?”張定邊敏銳捕捉到了關鐸的意思。
“我,我現在也是走投無路了。只有靠著大明天子,或可以維持住部下,不至於潰散。我也不想做個背主之人,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我沒有辦法!”
張定邊認真看著關鐸,咀嚼著他的話,半晌,張定邊冷笑道:“關鐸,聽你著不情不願的話,合著是大明皇帝求著你?不是你要求大明皇帝?”
“這……這話從哪裡來?”關鐸慌忙搖頭,“我,我沒有這個意思啊!”
“怎麼沒有?你要不是走投無路,又怎麼會想起投靠大明?你心不誠,忠誠不夠啊!”
關鐸錯愕,張定邊這傢伙明明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