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觀,並駕齊驅。
只不過戰場的情況對他們談不上多好,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氣息壓抑。
察罕首先說道:“朱重八調集精兵強將,看起來是要和咱們拼命了。依我之見,我們騎兵多,不必和他們計較一城一地得失,必要的時候,可以後退。把他們引到河北之地,然後再伺機出兵,痛擊朱賊!”
聽到這話,在場諸將繃緊的神經都鬆了那麼一點,甚至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這幾位大將都是老油條了,他們揮軍南下,要一鼓作氣,滅了韓宋。
但是劉福通出乎預料的頑強,扛住了元軍的攻擊。頓兵數月,察罕已經師老兵疲。
這是其一。
隨後王保保兵敗東平,雖然這是因為埋伏,算不得什麼,但確實挫動了銳氣。也損失了田豐和王士誠兩條好狗。
在南陽方面,情況就更糟了。
察罕親自領兵救父,結果傅友德靠著火藥,炸開了南陽城牆,和丁普郎和鄧愈率領人馬,迎頭痛擊,打敗了察罕援軍。
這就很讓人心驚肉跳了,明軍的火器有點超出了元軍的估計,如果是攻城作戰,礦工加上火藥的組合,幾乎無可阻擋。
而丁普郎鄧愈也證明,就算是野戰,明軍也不怕大元。
這就很讓人受傷了。
硬拼下去,那是不會有好下場。
打不過還打個屁啊!
十年征戰,這幫人早就不是當年的脫脫,沒有什麼非打不可的戰鬥,也沒有什麼輸不起的戰爭。
已經是二月份了,過些日子,天氣就炎熱了,最好的戰機已經過去了。
退回山西和關中,養精蓄銳。等到秋高氣爽,戰馬膘肥體壯,然後一舉南下,再戰開封。
幾乎一瞬間,這些人就做出了這個選擇。
“既然如此,我現在就上書朝廷,然後再做安排。”
一場簡短的會議結束,察罕算是放鬆下來,可身邊的兒子王保保卻是十分失望,甚至有些懊惱。
“都怪孩兒無能,不丟山東,就不用放棄河南,何至於讓朱賊氣焰囂張!”
察罕看著這個稍微稚嫩的養子,忍不住道:“你說為父為什麼要退走?”
王保保怔了怔,“孩兒不知。”
察罕冷笑,“我現在決定後退,有兩條……其一,你爺爺尚在明軍手裡,我做個人情,讓他們把人放回來。至於其二,你可知道,剛剛朝廷任命了孛羅帖木兒為中書平章!”
王保保下意識道:“朝廷怎麼能這樣?”
他真是怒了,察罕帖木兒替元廷出生入死,滅了北伐西路軍,重創中路軍,威逼韓宋,幾乎以一己之力,保住了大元朝半壁江山。
但是時至今日,察罕僅僅是大元朝的河南行省平章。
孛羅帖木兒,年紀輕輕,靠著老爹餘蔭,就直接爬到了中書平章的高位。
無論權力還是地位,都不是察罕能比的。
這也太欺負人了!
既然如此,老子就索性退回去,把對付大明的任務交給你們。讓你們這幫人去領教明軍的厲害。到時候不愁你們不乖乖認輸。
“為父這麼做,既能換回你爺爺,又能讓朝廷明白我父的重要。也算是忠孝兩全了。”
察罕對著兒子道:“你聽著,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坐上我的位置……這一次戰敗沒有什麼了不起。相反,或許還是好事情。少年多磨難,等你學會了這些,也就能在朝中立足了。”
王保保聽著老爹的這番高論,他微微錯愕,下意識道:“明軍數十萬眾,大舉北上,父親不需要戒備嗎?”
察罕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啊,還是糊塗……朱元璋不過是個種田的……如今中原大地,赤地千里,水旱蝗災不斷,土地貧瘠,能耕種的還有多少?農夫無法耕種立足,他又是步卒為主,哪裡是我們十萬鐵騎的對手?過去他在淮西江南,水網密佈,以舟師為主,拿他沒有辦法。可如今到了中原之地,他是自投羅網,處處受制,難不成他還真能撐得住嗎?”
王保保想了想,也覺得老爹說得似乎有道理,畢竟以南伐北,難上加難,當然了,他前面的戰敗,不在其中,不在其中。
“爹,孩兒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陛下那裡,萬一不同意,又該如何?”
察罕眉頭微皺,確實是個問題,但是大都那邊,還有別的選擇嗎?
難道這種事情,他們真的敢和自己翻臉?
還要不要大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