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弄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還有,張相不是一直是門下省右相嗎?過去門下省都在幹什麼?怎麼就突然變得人人惶恐了?”
朱標無奈苦笑,“藍將軍,說實話,我這些日子也在天天檢視報紙,還請教了劉學士和宋學士。”
“劉伯溫和宋廉?他們怎麼說?”藍玉好奇道。
朱標搖頭,“他們只說張相神機妙算,天下無雙!”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回京了。”
“回京?”
“對啊,現在門下省極度缺少官吏,張先生正在充實門下省官員數量,宋學士和劉學士都被調回去了。”朱標道:“我聽說就連龔伯遂都從嶺南返回了應天。這一次張先生可要玩真的了!我都想回應天看熱鬧去,無奈留守司沒人,我又是替四弟照看藩國,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朱標鼓著腮幫,手裡的鹿肉都不香了。
藍玉瞪著眼珠子,突然狠狠咬了口手裡的烤肉,神情猙獰,突然吼道:“這才是大丈夫所為!我要進門下省!我要懲辦貪官汙吏!誰也別攔著,殺幾個元廷餘孽算什麼?我要回京!張相,快調我回去吧!”
這貨扯著嗓子,鬼哭狼嚎地亂叫,不知道還以為他受了什麼刺激呢!
朱標只是微微一笑,啥話也沒說,你就別做夢了。
現在門下省已經是整個大明,最炙手可熱的地方,想要進去,非任憑能力,無可挑剔,還要得到張相首肯,不然尋常人根本進不去。
而且就算進了門下省,也不意味著能大殺大砍啊!
那時候已經過去了,做官做事,講的是人情世故,不是砍砍殺殺。
你這樣的人,還是留在邊疆,為國征戰,勒石燕然吧!
藍玉萬分無奈,他倒是也知道自己的程度,多少年前,就已經註定了,他是沒法輔國治民了。
但不得不說,這一次朝局變化,著實是天翻地覆,酣暢淋漓,哪怕是最激烈的戰鬥,都不足以形容其中的萬分之一。
張希孟從容佈局,以鹽破局……從鹽場,到鹽法,從邊軍,到財稅……最後拉全部文臣下水,完成最緊要的改變,從頭到尾,順水推舟,堪稱神來之筆。
朱元章高居九五,大刀闊斧,殺得百官顫慄,殺得萬民歡呼。
殺出了便宜的鹽價,殺出了嶄新的朝局,老朱殺人的功力,絕對位列所有帝王的前列。
再說李善長、楊憲、胡惟庸等人,他們也都是個中高手。對於局勢的判斷,採取的相應措施,也都處在文官智慧的巔峰。
如果不是遇到了張希孟和朱元章,他們的套路至少能起到一半以上的效果,大明的朝局,還有的亂呢!
反正總而言之,這是個刀光劍影,達到了極高程度的鬥法。
至於藍玉出擊大漠……怎麼比較呢?一邊是重量級拳王,擂臺爭霸,勇奪金腰帶;一邊是幼兒園豪傑,你拳我腳,哭著叫家長。看這頭,封神大戰,聖人也流淚,瞧那頭,萌寵比賽,可達鴨冒汗。
三峽洩洪,對上了尿檢樣本,世界首富巧遇月薪三千二。
這頭真刀真槍,流血染紅秦淮河,那頭快人快馬,大漠野炊又旅行。
一番比較好,尷尬還挺多!
藍玉撓著頭,沒給他盛大的歡迎儀式,那純粹是正常表現,他根本不值得朝廷多看他一眼。
不是我不努力打仗立功,實在是朝中有先生,根本不在一個次元上。
霸王困垓下,關公走麥城。
仰天長嘆,徒呼奈何!
只是藍玉沒有想到,他大勝凱旋,還是驚動了朱元章。
自一片血雨腥風中,能來這麼一件喜事,也算是錦上添花,可以高興一下了。
老朱隨即降旨,讓藍玉攜帶著宋理宗的頭骨,立刻進京獻禮。
好傢伙,鬱悶之中的藍玉,竟然又中了彩票。
他也連忙動身,從北平坐船南下。
按理說,一個武將,應該騎馬返回京城的。
儘快覲見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可藍玉這一次的繳獲還真不少。
除了這個酒具之外,還有許多東西,外加上元廷的卷宗,包括西域藩國的情況,藍玉選擇押解進京,順便也送給張希孟。
這樣一來,藍玉的動作就沒了,相應的,也有了空閒。
每路過一地,藍玉都會去市場轉一圈。
等他趕到了應天的時候,在眼前擺著十七個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