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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總而言之,此時的門下省,才算是初步成型。
不像當初,以前張希孟也分管翰林院,度支局,國子監等等衙門,論起權柄,可以和李善長分庭抗禮。
但那畢竟是張希孟個人的強大,也是老朱的青睞。畢竟只要能上達天聽,任何官員,哪怕只是個御史,也能抗衡首輔。
現在卻是不同了,因為這個強大,來自於門下省這個衙門!
光是看排列順序就知道了。
李善長和張希孟,並列在最前面,然後是掛著參知政事的幾位高官,再接下來,就是宋濂、劉基等都給事中,像毛貴這種,只有尚書銜的官員,甚至在他們的後面。
群臣進入奉天殿,行了面君大禮之後,朱元璋立刻道:“給張先生也準備個座位。”
果不其然,一把和李善長一般不二的座位,擺在了張希孟屁股後面。
老李看在眼裡,都懶得說話了。
早就猜到了,都給我了,還能短了張希孟嗎!
不過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朱升,年紀也大了,又是副相參政……老朱斟酌了一下,就說道:“從今往後,三品以上官員,年滿五十歲,都有座位。”
這就是針對朱升的,他連忙跪倒謝恩。
同樣是臣子,有人坐著,有人站著,有人靠著功勞,有人靠著資歷。
各種滋味,只有慢慢咂摸。
完成了第一次亮相,確定了朝堂格局,朱元璋這才讓人把那個宋理宗頭顱製成的酒碗,端了上來。
大傢伙早就聽說了,此時見到了實物,依舊驚駭不已。
宋理宗的腦袋太大了,惡僧楊璉真伽盜掘南宋皇陵,挖出了屍骸之後,覺得這顆腦袋特殊,就一劈為二,然後飾以金玉珠寶,做成了一個特殊的酒碗。
從此之後,在元廷貴胄中間,輾轉了幾十年之久。
天子頭顱,竟然被當成酒具,被人把玩。
奇恥大辱,當真堪比靖康之恥!
不要怪後人瞧不起趙宋,不管怎麼擦胭脂抹粉,這個王朝,從頭到尾,都透著那種憋屈,讓人鬱悶吐血。
趙匡胤陳橋兵變,欺負孤兒寡婦,坐上了龍椅。
雖然有些不齒,但畢竟終結五代亂世,也算是一時豪傑,可接下來斧聲燭影,趙大死得稀裡糊塗。趙二兩次北伐失敗,沒本事拿回燕雲之地,隨之而來的澶淵之盟,開了歲幣惡例。
契丹打不過,區區西夏也能欺負大宋。
然後金國崛起,奪去半壁江山不說,還製造了靖康之恥,那麼多帝姬貴女,成了人家的玩物,戰利品。
再往下說,自己不爭氣,殘害忠良,斷絕北伐光復的希望,苟延殘喘之後,依舊不免亡國,崖山之恨,神州陸沉。
這還不算完,南宋六帝皇陵,還被人盜掘了。
天子頭骨,被人做成了酒器。
翻開史書,王朝興衰起落,都是尋常之事,老劉家、老李家,也都不無黑歷史,但是黑到了老趙家的程度,還真是少見。
“大傢伙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看的?”朱元璋發問。
在場群臣略微從嘆息之中,清醒過來,忍不住搖了搖頭。
接替宋濂,擔任翰林院學士的是危素,他躬身道:“陛下,當初南宋六帝陵寢被盜,百姓曾經收斂部分骸骨,葬在了冬青樹下,想來其中該有宋理宗的遺骨。陛下仁慈,將這顆頭骨,埋入其中,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功德之事。”
朱元璋眉頭微皺,想了想道:“危學士之言,頗有道理,位置算是選好了。咱想問你,要不要按照帝王之禮下葬?”
危素悚然一驚,想了想道:“陛下,趙宋一朝,苟且偏安,得國不正,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能按照親王之禮下葬,就算是高抬他們了。”
正在這時候,劉伯溫突然道:“宋理宗也算是一位帝王,如果只用親王之禮,反而顯得咱們有意貶低他們。”
危素一怔,就說道:“趙宋之恥,人盡皆知,豈是有意貶低?”
“人盡皆知,也不同於可以用親王之禮下葬,這麼做算不得堂堂正正,不是我大明氣象。”
危素深吸口氣,“不知道劉公有什麼高見?”
劉伯溫沉吟不語,目光卻看向了張希孟。
“還是要妥善安葬,只是並非安葬一個死去了一百多年的皇帝。而是安葬整個大宋朝,安葬我們曾經的懦弱苟且,重新開啟華夏的新篇章。”
張希孟緩緩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