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朱文正就在洪都!”
又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名字。
三個人其實都心知肚明,江南江北,只能選擇一樣。
如果他們在江北進軍迅速,打破僵局,並且在決戰中,擊敗陳友諒,一切好說。
可若是江北進軍遲滯,不能快速突破。
陳友諒極有可能南下,將鄱陽湖東西兩岸的州縣悉數搶過去。
馮國用突然道:“我如果沒有猜錯,上位和張相高估了陳友諒!”
“高估?”
“嗯!陳友諒曾經打下過洪都,結果因為內訌回師,坐視洪都落到了我們手裡。陳友諒這人氣度格局都不打,又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出兵浮樑,未必是要從此圖謀金陵,他沒準是想切斷我們和洪都的聯絡,然後他舉大兵南下,奪了洪都,報昔日的一箭之仇!”
馮國用幾句話,徹底點醒了徐達和吳禎。
因為如果要是想攻擊金陵,打浮樑州實在是有些說不過,放著好好的長江水陸不走,偏要走山區,這不是腦子抽了嗎?
但如果是圖謀洪都等地,瞬間就說得通了。
徐達目光凝重,半晌才道:“是上位和張相站得太高了,反而沒有把握住陳友諒的心思!他嘴上說決戰,滅了咱們。可實際上他或許只是想拿下洪都,報兵敗之仇。”
吳禎也跟著道:“沒錯,可若是這麼講,陳友諒看似狂妄,實則心有定見,用兵穩健,不可小覷啊!”
徐達和馮國用暗暗感嘆,能打下這麼大的基業,佔據兩省之地,距離帝位,一步之遙,又豈是尋常之輩能做到的。
徐達再度把目光放在地圖上,“按照我們的判斷,當下應該立刻派遣一支騎兵,前往祁門,監視陳軍動向,策應浮樑守軍。然後我們主力自安慶發兵,進取江州,打陳友諒一個措手不及,不給他大軍南下的機會。”
馮國用點頭,“沒錯,還應該給朱文正下令,讓他調動洪都兵馬,如果時機成熟,立刻北上,也加入圍攻江州。只要拿下江州,陳友諒就沒了半條命。”
這兩位帥才,得出了迥然不同的方略。
而吳禎沉吟思忖,過了良久,他才緩緩道:“若是朱英有失,我們該如何是好?”
氣氛再度凝重起來。
徐達一手按著太陽穴,只覺得一陣陣心煩意亂。
身為一名將領,他自然想按照存粹的戰場得失,來思考問題。
但是哪一次大戰能夠簡單過?
其實他們能想到的東西,張希孟和朱元璋會一點都想不到嗎?
可問題是朱英就在浮樑,這事情能怎麼辦?
徐達也不清楚,他只能讓兩個人先退下去,各自權衡,然後再拿主意。
整整一夜過去,又是一個上午,徐達才頂著黑眼圈,前來拜見朱元璋。
令徐達訝異的是,張希孟竟然提前等在外面,看樣子,張希孟也十分憔悴。
“張相!”
徐達正要施禮,張希孟一把拉住了他,到了旁邊。
“徐達,你跟我說,直接援救浮樑,把握大嗎?”
徐達愣住了,“張相,我,我必然全力以赴,不會有閃失的,請張相放心!”
“不!”張希孟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如果朱英能守住浮樑,牽制住張定邊的三萬大軍,不讓他東進金陵,或者南下饒州。這仗你要怎麼打?”
徐達大驚失色,不敢置信地看著張希孟,誰能不知道張希孟和朱英的情分啊!
“張相,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說,能不能放棄浮樑,退守祁門,或許會安穩一些。”
一聽這話,張希孟頓時笑了。
“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正好,我這裡有個訊息要告訴你。”張希孟笑道:“盧秋雲昨夜走的,他說會混入浮樑,最遲兩天,就有訊息傳來,浮樑的情況我們也就知道了。”
“啊!”
徐達真的驚呆了,盧秋雲,就是那個精通三教九流,熟悉一百八十行,偷過張希孟的賊?
“他真能混進去嗎?”
張希孟也嘆了口氣,“我也不清楚,不過龔伯遂幫著撰寫軍令,陸洲給造了幾份假的告身公文。我拿給了丁普郎看,他說分辨不出來。”
徐達瞪大眼珠,還能這麼玩?良久之後,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幫臥龍鳳雛,竟然能在這時候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簡直神了!
“張相,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