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討論問題的幾個小孩子,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這裡是張庶寧的家,一向是沒什麼客人的,除非張家主動邀請。
而這個人就堂而皇之進來了,還大模大樣走到了張庶寧的身後,把孩子嚇了一跳!
“叔!你,你怎麼來了?”張庶寧瞪大眼珠,傻傻看著朱英!
沒錯,能這麼冒失上門的,除了朱英,就沒有別人了。
朱英一身青衣,戴著普通人的方巾,如果忽略他臉上的傷痕,還有身上恐怖的筋肉,倒是真像一個行腳跑船的商人。
“我?我來看看自己的侄子不行嗎?”朱英笑嘻嘻摸了摸張庶寧的腦袋,張庶寧很忌諱這個,放在張府,他絕對不會讓朱英摸的。
但是在書院這邊,他有點發傻,朱英突如其來,萬一說漏了嘴,暴露身份,毫無疑問會很尷尬的。
而朱英又是公認的不靠譜,張庶寧提心吊膽之情,可想而知,他就盼著自己的便宜叔叔能少說話,趕快滾蛋!
可朱英卻不這麼想,反而大喇喇坐下來,對著幾個小孩子笑道:“我……是他的二叔,我叫張英,你們看,我們長得像嗎?是不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胡儼幾個人瞪圓眼睛,仔細看著,張庶寧屬於身形修長,面白如玉的謙謙公子。而眼前這傢伙,雖然也很高大,但是身形魁梧,筋肉紮實,還有一股子彪悍之氣,隱隱約約讓人覺得,像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猛獸。
他和張庶寧,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天差地遠!
胡儼年紀稍大,情商很高,他笑道:“叔叔和侄子,自然是一家人了……其實庶寧說過,您是在河上跑船經商吧?還經常送報紙過來!”
朱英眨巴了一下眼睛,原來在侄子的眼睛裡,自己就是幹這個的?
好吧,你說是那就是了。
他突然笑了,“我聽說你們弄了個書坊,我也算做了幾年生意,有些門路,用不用我幫幫你們?”
幾個小孩子下意識看張庶寧,心說你做主吧!
張庶寧還不知道朱英為什麼來,因此試探道:“二叔,你來,我爹知道嗎?”
朱英呵呵一笑,好小子,還挺謹慎的。
“你爹那麼忙,他哪來功夫管我!你小子放心吧,我過來也是在商言商,你想讓我賠錢成全你,那也是不可能的!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辦?我聽聽你的方案。”
張庶寧眨了眨眼睛,只能道:“我們現在收購了幾家小的書坊,合併在一起,新的場地已經在準備了,有朝廷的義務教育令在前,可以和星子縣,還有濟民學堂申請一塊土地。這件事胡師兄在想辦法,我們想拉齊先生過來,有他在,就會方便一些。”
朱英道:“這個齊先生,是你們學堂的?”
“嗯!他叫齊泰,不光是讀書人,原來還當過糧長,按時押運糧食進京,得到了陛下的賞識,原來叫齊德,是陛下賜名齊泰!在學堂裡,講授張氏之學,很受尊重!”胡儼解釋道。
“張氏之學?什麼張氏之學?”
張庶寧連忙道:“是右相張公的學問,學堂裡外,都很仰慕張公!”
“哦!原來如此啊!那你呢?你也仰慕張公?”朱英笑嘻嘻問道。
張庶寧臉色微紅,低著頭道:“張公神仙中人,文武全才,輔國治民,世之賢臣……我,我有幸隨著父親,遠遠看過張公一眼,已經是心滿意足,三生有幸了。”
朱英瞧著張庶寧泛紅的笑臉,心裡頭樂開了花。
回頭我把你這評價告訴大哥,他保證能挺高興的。
不過朱英眼珠轉了轉,就說道:“你們這個齊先生,既然得到了陛下賜名,必定是心高氣傲,讓他參與商賈之事,未必是你們的福氣。我跟你們提議,直接去找山長,以你們的名義,去和學堂談……對了,你們當中,有沒有成年人?能夠獨當一面的?”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還是張庶寧率先道:“那就是夏知鳳的父親了,他是個軍中老兵,現在開個酒館。”
“那就行了!”朱英笑道:“老兵經商是有優惠的,辦書坊,助力教化,也是有好處的。你請他去跟學堂談,肯定能談出個不錯的結果……濟民學堂在南方都是首屈一指的,把濟民學堂擺平了,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張庶寧點了點頭,也認同了朱英的看法。
“叔……我現在還有點疑問,我們只有幾十個工匠,想要攬下這麼大的生意,只怕不容易。”
朱英道:“怎麼,你想讓我投資?或者借你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