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可以視作年輕後輩,對宗族家庭的一次抗爭。
而張希孟並沒有旗幟鮮明,支援許觀,這裡面也非常值得玩味,或許在張希孟看來,這不是最好的時機,也不是最合適的切入點,尚且需要等待。
但不管怎麼說,許觀這一次勝算極大,張庶寧不覺得許家人會阻止。
可是張庶寧萬萬沒有料到,有一個人竟然不願意。
這人就是許觀的父親!
當許觀跟他提起,要找長輩,提起恢復黃姓的事情……許父整個臉色都變了,他渾身顫抖嗎,拼命搖頭。
“不,不行!”
一個大男人竟然被說的六神無主,連連後退。
許觀看在眼裡,竟然有種要哭的衝動。
這就是他爹,一個卑微到了極點的男人。
在許家的這些年,他雖然是女婿,算是主人之一,可是連自己姓氏都保不住的人,還能算人嗎?
說來說去,不過是奴僕罷了。
吃飯多吃一碗,炒菜多放點鹽,掃院子有散落的樹葉……不管多小的一件事,都可能招來一頓臭罵。
甚至是毫無緣由,就被痛罵,更過分的還有抽耳光……打得嘴角流血,慘不忍睹。
許觀清楚,張希孟講得活命之恩,確實是對的,卑微地活著,也是活著,至少沒有餓死。
但也僅僅是活著罷了,不會比牛馬牲畜好到哪裡去!
“爹,孩兒已經準備好了,你放心吧!”
“不,不行的……老爺,老爺今天心情不好,小心觸怒了他!”說著許父奔向牆角,拿起掃帚,開始悶頭掃院子。
他幹活格外仔細,一點不敢停歇,生怕惹來許家人的怒火。長久的馴服,已經讓他沒有什麼膽氣了。
許觀看在眼裡,更加心痛,所謂老爺,自然是許觀的外公,不過入贅之後,他算是許家人了,肯定不能叫外公了。
應該叫爺爺,只是這個稱呼,實在是有那麼一點彆扭,每一次叫,都刺痛許觀一次。
至於許父,他只能和僕人一樣,稱呼老爺。
沒錯,入贅的女婿,就是奴僕!
甚至還不如奴僕,畢竟自從均田之後,僕人都是有土地的,他們更像是僱工。贅婿雖然也有土地,但他的土地是歸許家掌握的。
正在這時候,一個老者從正房裡出來,破口大罵,“老夫給你們吃,給你們喝!你們一天天不好好過日子,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這個家早晚讓你們敗了,真是氣死我了!”
說話之間,他居然舉起柺杖,想要打人。
許觀看在眼裡,再也無法忍耐,他想要替父親鳴不平,哪知道張庶寧猛地向前,他突然道:“這位老先生,我是華夏書坊的東家,今天過來,是要聘請許父,出任管事,還望行個方便。”
老者一怔,下意識道:“你弄錯了吧?他能幹什麼?”
張庶寧笑了,“不管他能幹什麼,我願意請,願意出這份工錢,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
老者再度一怔,他仔細打量張庶寧,突然冷冷道:“小後生,你是什麼人?莫非拿老夫開玩笑?還有,許觀,你帶著他來,就是要耍弄祖父不成?你不老實!”
許觀愣了一下,他瞬間明白張庶寧聘請老爹的用意,心中感激,老爹已經卑微到了這個地步,最需要拉一把,給他增加份量,讓他有反抗許家的勇氣。
“回祖父的話,這人是孩兒的同窗好友,也確實是華夏書坊的東家,如今華夏書坊生意極大,放眼江西,也是首屈一指的!孫兒僥倖,在書坊裡佔了一成的乾股,每年能有些分紅,數量不多,也有幾千貫寶鈔。孩兒這次過來,是想孝敬您老的。”
老者一怔,下意識道:“真的假的?既然有這筆錢,怎麼還不給祖父?”
許觀不慌不忙,“回祖父的話,孫兒承蒙許家教養之恩,無以為報,想要以這筆錢,造福許家子弟。我想請諸位叔伯親人,一起來做個見證……孫兒不求別的,只是希望能讓人知道我的一片拳拳之心,知恩圖報而已!”
老者沉吟再三,心中有些惱怒,卻又不好說出來。許觀這話講得漂亮,但是既然有了錢,憑什麼分給其他人?
直接孝敬你祖父不行嗎?
不過很顯然,老者不能這麼說,這是個入贅的孫兒,他還要靠著“許家”的勢力,才能拿捏他。
“好,算你想得周到,那就三天之後吧!”
許觀也沒說什麼,他發現這事情到底有老爹一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