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朱棣冷笑道:“這還不簡單!別聽他胡扯什麼船上不讓上外人,我敢說,這船裡有鬼!別的官吏坐馬車,走大運河,都想著攜帶點貨物,他們水師更加方便,我就不信,能沒有問題!給我好好拷問!”
這倆人一聽,頓覺有理。
若非觸動了關鍵的地方,怎麼可能招來如此手段?
必定是害怕走私的事情洩露出去,越是如此,就越要徹查!
方孝孺和練子寧兩個短暫商議之後,立刻分成兩隊,開始晝夜不停,輪番轟炸廖添才……要不怎麼說讀書人就是壞呢!
這倆人雖然沒有真的審問過誰,但是也聽到了許多故事,搞這種連續審問,也是很快就熟悉了。
白天晚上,一刻不休息。
飯許你吃,水許你喝,就是不許你睡覺。
起初廖添才根本沒當回事,老子原本就是賊骨頭,又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還能怕你們幾個小崽子!
可是到了第三天,廖添才就扛不住了。
哈欠連天,疲憊不堪。
可方孝孺和練子寧由於是輪班上陣,狀態絲毫不減。
又熬過了一天,等到了第五日,廖添才再也扛不住了。
“讓我睡覺吧!只要讓我睡覺,我什麼都說!”
練子寧大喜,立刻讓人把補覺的方孝孺叫來,兩個人一起審訊。
“說,你們船上有什麼?”
“有,有倭國的硫磺和摺扇!”
“倭國的東西?你們怎麼弄到的?”練子寧大聲叱問,“莫非你們通倭?”
廖添才一陣驚訝,雖然他現在生不如死,已經沒有多少理智,但他也清楚,通倭絕對是死罪,搞不好還要滅九族。
“不是,根本不是!是,是倭國還在高麗南部肆虐,我們只是拿了點糧食,從倭國換點東西罷了。”
練子寧眉頭微皺,突然怒喝道:“你撒謊!這麼好的生意,你們能只賺這麼一點?休要哄騙我們!趕快說,你們還幹了什麼?”
面對質問,廖添才突然大哭起來,涕淚橫流。
“我是大明功臣,我出生入死,替大明立了那麼多功勞,我冤枉啊!”
這傢伙開始拼命喊冤,又哭又鬧,明顯是精神崩潰的徵兆。
練子寧和方孝孺不想放過他,繼續追問……又是半個時辰,方孝孺和練子寧拿著供詞,緩緩走出來,兩個人心怦怦亂跳,互相看了一眼,只覺得天都塌了一半!
這案子要是坐實了,只怕比起當年唐陸二人的案子,還要大許多倍!
練子寧突然苦笑,“我現在有點明白了,為什麼黃子澄說追查稅款的事情,不能隨便做,這確實是要命的。”
方孝孺冷哼了一聲,“黃子澄不過是懦夫而已!大丈夫生在天地間,可以生,可以死,唯獨不能怕!我現在就去請令!”
他剛轉身,正好看到了一個人。
“黃師兄,你,你怎麼在這?”
黃子澄氣鼓鼓道:“就許你說我壞話,還不許我知道?”
方孝孺也有些尷尬,但他到底不是尋常人,倔強道:“我說的是實話,不是壞話!”
黃子澄切齒咬牙,遇上這麼個貨,還真是無可奈何!
“趕快去見張相公吧!”
“去見張相?那,那大沽口那邊?”方孝孺不解問道。
黃子澄哼道:“用不著你們擔心了,越國公已經去了。”
胡大海竟然動手了!
好傢伙,這位可是燕王朱棣都指揮不動的。別看北平留守司節制一切,連朱文正和李文忠都逃不掉,但是在胡大海身上,還有個頭銜,那就是總兵!
徐達,馮國用,胡大海,他們獨當一面,都會掛總兵銜。而一旦成為總兵,就代表有著說一不二的權柄。
就算還有巡撫,督師一類的文官,也要聽從總兵調遣,北平留守也不例外。
這還是張希孟替武人爭取到的。
既然老胡出手了,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們趕快去拜見張希孟。
等他們趕來,同樣在這裡的,還有燕王朱棣,此時的朱老四,垂手侍立,像個乖寶寶一樣,全然沒有了昔日的囂張跋扈。
熊孩子法則的第二條,該慫的時候,就要慫,畢竟這個天下還沒輪到你做主。不懂這個道理,可就不是打屁股那麼簡單了。
“問出了結果嗎?”張希孟淡淡道。
練子寧立刻將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