頰微微有些燙; 卻還是強撐著揚起下巴,把話說完了; “不就是夫妻間要做的事情嘛……”
二公主被鄭娥的語氣逗得一笑; 一手按在畫冊上; 一手撐著下顎; 抬眼去看邊上的鄭娥:只見鄭娥雪玉一般的面上緩緩泛開微微的薄紅,大約是著急了的緣故; 一雙杏眸彷彿含了層薄霧; 似水底的黑珍珠,黑亮水潤。
二公主瞧她這般模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再開玩笑了; 只好強行轉開話題:“算了,就先看到這兒吧。以後你再要看畫冊,儘管和我說就是了……”反正她有賢妃給的一大摞,說起這個倒是大方的很,“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不用客氣。”
鄭娥暗暗鬆了口氣,心道:這種東西,誰要再看啊?
二公主說著便丟下畫冊,很快便拉著鄭娥在邊上坐下,說些姑娘家衣裳首飾的事情,順嘴又問幾句張長卿這幾日的情況……
兩個姑娘聚在一起總也有說不完的話題,等說完了長安新近流行的梅花妝,鄭娥往窗外一瞧便忍不住道:“都這麼晚了啊……”
傍晚的天上只飄著幾縷極薄的雲,透著天光,猶如白鷺羽毛一般的雪白輕盈。然而,此時天邊的斜陽溫柔的照耀著,晚霞極豔,就連那幾縷薄雲都被照得微微泛紅,好似少女含羞時面頰上泛起的霞光。
二公主拉住鄭娥的手,直截了當的道:“那就留下陪我一起用晚膳吧?”她嘟起嘴,半是撒嬌半是抱怨的道,“我近來一個人吃,看著那些東西都快有些吃不下了……”
“看著都吃不下?看樣子,那些廚子可就得教訓了……”沒等二公主的話說完,外頭便傳來微帶揶揄的笑聲。
鄭娥與二公主一齊回頭,果是見到穿著一身玄色繡雲龍紋便服的皇帝緩步從外頭進來。自元德皇后過世,皇帝如鴉羽一般烏黑的雙鬢也微微有些染白,神色亦是多了幾分沉冷之色,令人望而生畏。然而,他本人神儀清朗,縱是添了些許霜色也依舊算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美男子。
鄭娥與二公主見著人,連忙一齊從坐榻上起來,上前見禮。
皇帝只是抬了抬眉頭,一手一個的扶了她們兩個起來。
鄭娥頰邊梨渦淺淺,只是笑著喚了一聲:“蕭叔叔好。”
二公主仗著馬上就要出嫁,膽子大得很,直接抱怨道:“父皇怎地沒叫人通報,就這麼進來了?我和阿娥差點兒嚇了一跳呢。”
皇帝忍俊不禁,只是仍舊刻意板了臉,瞪女兒一眼,沉聲道:“就是不放心你這丫頭,朕這才想進來聽聽你都與阿娥說些什麼。”
二公主想起先前的畫冊一事,一時兒有些心虛,連忙抱著皇帝的胳膊,語速飛快的轉開話題:“父皇你用晚膳了沒?要不然咱們一起用吧?”
皇帝便看了看鄭娥,道:“也好,倒是挺久沒和你們兩個一起用膳了。”說著便揮揮手,叫左右下去準備。
有皇帝在,膳食的標準明顯就提高了許多。
皇帝坐在上首位置,吃了一半方才狀若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鄭娥;“阿娥你早晨的時候又去山上了?”
鄭娥有些不好意思,還是點了點頭:“是啊,二孃託我向四哥哥討禮呢。”
二公主低頭吃飯,一聲不吭的裝著乖巧模樣。
好在皇帝也沒多計較,反倒“唔”了一聲,重又端起邊上宮人給他盛的排骨蓮藕湯,慢條斯理的喝著。
鄭娥反應速度倒還算是快,一下子就明白皇帝的意思:他這是有些想要知道蕭明鈺的近況了——雖說皇帝存心要磨一磨兒子的性格,狠了心不去管人,不叫人出寺門下山,可到底是親兒子,肯定是想的啊。
鄭娥斟酌了一下,還是很快應聲道:“四哥哥如今住在山上,雖然悶了些,但是生活也規律了許多:天一亮就起來了,然後去後山鍛鍊,然後早膳、早課,午間看書,再去後山走一圈,晚間做晚課,看幾卷書,等寺裡熄了燈他便也睡了……對了,他今天還送了我一隻兔子呢,說是後山那裡撿的。”
二公主原還在扒飯,聽到這個連忙抬頭,氣哼哼的鼓起雙頰:“四哥哥就是這德行——天天就知道變著法給阿娥送禮物,偏還不知道也給我備一份。哼,真不公平!”
皇帝原還想要挑剔蕭明鈺幾句,被女兒這一打岔便又有些忍俊不禁,最後只好屈起手指在二公主的額上輕輕的彈了彈,打趣道:“你要公平,那也得先把長卿給你的東西分一半給阿娥啊?”
二公主自是不捨得分東西的,臉一紅又老老實實的低頭吃飯去了。
鄭娥也有些害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