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暫且帶著,也許有用!”
“這……”
“去吧!”
“再見了!”
甘棠一彈身,向谷外馳去。
甫出峽谷,又是數聲慘號破空傳來,聲音又遠了些。甘棠重新戴上那副少年面具,退落“奇門令主”特地為他做的那一件“鬼麵人魔”的長袍,恢復瀟灑的美少年形貌,然後遁聲奔去。
奔出三里左右,忽見一道草坡上橫陳了七具死屍,近身一看,死者周身不見傷痕,狀如熟睡。
是中毒麼?
死者莫非是“奇門派”派出接應自己與林雲的高手?
抑是“百毒門”中人?
甘棠決心一探究竟,彈身再朝前奔。
屍骨,時有發現,死狀完全相同,外表不見任何傷痕。
甘棠駭然了,腦內電光一閃,暗忖,看死者的情況,莫非是“死神”下的手?想到這裡,不由熱血沸騰,身形更加快了。
不知不覺間,“長陰谷”在望,心想,管他,乘機追查義父義兄被肢解的公案也好,以免徒勞往返,“百毒公子”透露過的那句口風,非澄清不可。他既知“天絕”門人除非肢解,否則死了也會復活,就不無可疑。
也許,怪女人所指的秘辛,就是“百毒門”。
心念之中,到了谷外。
慘!
谷口屍骨枕籍,不下五十具之多,死狀與一路所見完全相同,其中一具,赫然是昨天見過面的瘦長漢子“百毒門”的外堂頭目洪虎。
事已無可置疑,“死神”光臨“百毒門”。
仗著“闢毒珠”在身,他毫不考慮地進入暗無天日的穀道。
熟路輕車,一路無阻地直達總壇所在地的石房之前。
屍骨,東一具,西一具,死狀慘不忍視,使人有如臨鬼域之感。
短短一天一夜之隔,想不到起了這麼大的變化。
“血帖!”
甘棠脫口驚呼了一聲。
石房正廳,“百毒圖”上,赫然印有“死亡敕令”的印模。
“死神”呢?難道已離開了,前後腳之差,他能毀了“百毒門”而去得無影無蹤,這未免太駭人了。
甘棠心頭寒氣大冒。
巡行了石房一週,卻不見“百毒門”主父子的屍骨。
奇怪,父子倆何以獨能倖免於難?
偌大一個“百毒門”總壇,竟然不見半個活口。
怔立了片刻,復又折身出谷。
看來要追查義父義兄慘被肢解的希望,算是破滅了。
到了谷外,望著那無盡的峰巒,默想今後行止,他想起了義母太夫人的的傳語,要他回本門繼續修習未竟的“武功篇”最後兩章,事實上,他目前的功力要快意報仇,似乎遠嫌不足。
“死神”肆虐,武林危如累卵,說不定有一天本門也遭到與其他被害門派同樣的命運,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武林如臨末日,“天絕門”也不能苟全……
正在想得出神之際,身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小子,答本座問話!”
聲音不大,但卻入耳驚心。
甘棠大吃一驚,回過身來,目光掃處,不由心裡起了一陣悚粟。
面前,巍然站著一個通體皆白的怪人,形體外貌與破廟外自決的白袍怪人一般無二,不言可喻,對方是真正的“死神”無疑了,也就是血洗“百毒門”的兇手,想不到他仍沒有離開現場。
“死神!”一甲子前的第一號恐怖人物。
甘棠勉力鎮住心神,慄聲道:“閣下是‘死亡敕令’之主?”
白袍怪人不答所問,再次問道:“百毒門父子何在?”
甘棠心中一動,原來馮少丹父子不在總壇之內,所以倖免於難,“百毒門”遍地皆毒,“死神”如入無人之境,這種身手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當下冷冷地道:“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
“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嘿嘿嘿嘿,小子,敢於和本令面對面說話的,數你第一人,你叫什麼名字!”
甘棠硬著頭皮道:“這似乎沒有奉告的必要。”
白袍怪人又是一陣慄聲狂笑,笑聲一斂,陰惻惻地道:“你真的不說?”
“無可奉告!”
“好,不怕他飛上天去,現在唸你膽氣不凡,自決了吧!”
甘棠下意識地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