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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慶瞅著桌面上的油燈發呆。英英靠在他肩上,一隻手溫存地撫摸著他的後背。他倆誰也沒說話,靜靜地坐在那兒。妓院的鴇母推門探頭,伸手招呼英英,說田老爺讓出條子,專點她去。英英不高興地嘟著嘴,說沒瞧我這兒有客人嗎?讓鴇母回了田老爺。
“這位客人可眼生啊。”鴇母不肯走,盯了榮慶一眼,那意思分明在問英英,他能比田老爺更有錢?英英一眼看出對方的心思,連忙說榮慶是她的老相好,特意從承德來看她的。鴇母不甘心地將英英拉到一邊,悄悄說咱們可跟銀子沒仇,田老爺可管著大庫,出手大方呀。
“您是沒見過真大方的!全承德的山貨、皮貨都是這位爺的。連皇上穿的皮祆還是他置辦呢!”英英邊說邊從床頭拿出一錠銀子,說是這位老爺賞給她和大夥兒的。
“我眼拙,我眼拙!您坐著!”鴇母立即眉開眼笑,點頭哈腰地衝榮慶一笑,關上房門走了。
“我可沒銀子啊。”鴇母一走,榮慶立即紅著臉對英英說。
“我倒貼呀!”英英媚笑著靠到他肩上。
“那,那好,我就借你這兒坐一夜!”
“瞧你說的多可憐。”她摟住他脖子,伸手將對方往床上拖。
“我不困。”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我可睡了啊?”她本想強拉他上床,想想又忍住。她救榮慶,固然是因為對他有非常的好感,同時也是受元六之託。
英英笑了笑,上床放下帳子,一邊對榮慶說,撐不住就上床來。
為了安全,榮慶吹滅了油燈,手托腮幫,靠在桌面上眯起眼。看見榮慶閉上眼,英英心裡湧出一股無名火,心想他也太那個了,多少男人見她骨頭都軟了,難道他一點兒不動心?
榮慶這些天實在太累了。屋裡一黑,眼皮子立即打架,人困得不行,趴在桌面上迷迷盹盹睡著了。
“還真睡著了?我可真疑惑,你在宮裡,到底是侍衛還是太監哪?承德那股子勁兒,都跑哪兒去了?”英英以為他故意裝的,不高興地抱怨著。直到她聽見榮慶趴在那兒,發出一陣陣鼾聲,這才收住口,想起他這幾天四處流浪,成天沒日沒夜的,心裡頓時生出許多憐憫。
她下了床,輕輕走到他身邊,想將他拖上床,讓他安安穩穩睡一覺。她剛剛伸出手,神經本來就高度緊張的榮慶,立即嚇得跳起來,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本能地防範著。
“上床睡吧,睡得安穩些。”英英拉起他的手,溫存地說。
榮慶於黑暗中瞅著緊閉的房門,沒發現任何異常,這才鬆下一口氣。英英不由分說,硬是將他拖到床邊,脫了他的外衣和帽子,替他蓋上被子。榮慶實在大困了,由著英英擺佈。
英英安頓好榮慶,挨著他身邊躺下,貼著對方起伏的身體,英英心裡流竄著一股熱流。她見過許多男人,連模樣都記不住,怎麼偏偏就忘不了榮慶?她在心裡在問自己,所以昨兒一大早,元六跟她說了榮慶的情況,她就在心裡擔心起來。天下還有這麼巧的事,今晚上居然撞上了他,這也是緣分啊!聽著他均勻的鼾聲,看見他睡著那樣熟,她實在不忍心將他弄醒。要不,她怎麼也得躺在他懷裡,跟他像夫妻那樣過一夜啊!
榮慶一覺睡醒,天色已經大亮。他見英英不在床上,再一看屋裡壓根兒沒英英的人影兒,當下心裡一驚。他立即下了床,穿上外衣,伸手抓起床頭的手槍,悄悄向門邊走去,他伸手一拉門,頓時覺得不好,門已經被人從外面反鎖。
不好!難道這個小賤人也和福貴一樣,要拿我的人頭換那兩千兩銀子?想到這兒,他渾身沁出一片細汗。他轉身跑回視窗,推開窗戶一看,這才想起這兒是三樓。他仔細打量著窗外,轉身回到床邊,想用床單結成條繩子,從視窗逃走。
剛走到床邊,突然聽見門外有人開鎖。他慌忙躲到門背後,掏出手槍。門開了,英英一陣風地走進。當她看見榮慶一臉緊張地舉著手槍,驚愕地張著嘴問:“你這是幹什麼?”
“說!你一大早去幹什麼了?”榮慶手槍頂在英英腦門上。
“怎麼?你以為我缺那兩千兩銀子?”英英冷笑。
榮慶愣了一下,放下槍口。歉意地笑了笑,說他給人嚇怕了。
“我存心想要你人頭,這會兒你已經跟譚嗣同一樣,在菜市口讓人砍了腦袋。”
“你說什麼?”榮慶心裡一驚。
英英這才告訴他,今天菜市口一共殺了六個人。都是當官兒的,有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