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凱,理應刺配三千里,其直系家屬,三十年內,不得應考!”
那太監話音落下,堂上跪著的三個大人,一齊轟然遵旨。我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聽的分明,不覺失聲道:“不對!”
皇帝居然會因此判了我死罪?
不可能!
在我預想中,我這個案子,至少經過幾天甚至十幾天的大討論。畢竟我的名聲擺在那裡,皇帝只要特赦一個人,就能獲得天下讀書人的崇敬之心!
這樣合算的生意,皇帝為何不做?
唯一的解釋,是皇帝痛恨自己的兒子,居然與我玩斷袖!
殺了兒子的男寵,那是很正常的選擇——既然這樣,皇帝完全可以赦免之後再悄悄動手,就可以兩全其美!
今天中午,一個時辰裡面——我回憶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應該相當的完美!該展現的,我都展現給人看了!
怎麼還是死罪?
那夏大人已經站起來,聽聞我的聲音,不覺回頭,對我說道:“玉同塵,皇上旨意,已經無可更改。本來……你也算是驚採絕豔的一代人物,能博個青史留名,也算值得了。最後一天,別叫人小看了去。”
我已經詫異的神色收起,依然淡淡含笑:“多謝大人教誨。玉同塵記住了。”
那夏大人長長嘆息了一聲,轉身出去。自有衙役將我帶回囚室。我已經恢復了雲淡風輕的才子風度,只不過手腳還是忍不住冰冰涼涼。
不對……不對!但是到底哪裡不對?
晚飯倒是很豐盛,還有一壺老酒。粗粗吃了幾口,就上了床。躺在床上,合上眼睛,卻哪裡來的睡意?
到底哪裡錯了?
我不怕死,但是,這一回,實在有些稀裡糊塗!
中午出現的那個中年男子,絕對不會是真正的囚犯。他與我交談的每一句話,都似乎有其目的。這樣的人莫名其妙出現在監牢之中,應該是奉命而來。
莫非我中午的表現,還不能令他滿意?
輾轉反側,直到半夜。聽遠處打三更的聲音響過,終於迷迷糊糊有了些睡意,卻隱隱約約聽見了外面有呼喝的聲音,有打鬥的聲音!
有人劫獄?也是,所有關閉要犯的大牢,總少不了劫獄的。打了一個哈欠,又想睡了去。
打鬥呼喝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這時,我似乎聽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語音語調非常熟悉……那是誰?不是藍十三,那不可能,他應該還在延州做他的衙役……
心中一個激靈,我從床上跳下來,沒有想到,猝不及防,頭砸在了木柵欄上,登時好大一個包。
聲音漸漸清晰……果然,還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卻一時不能判斷!
天哪……他們來劫獄!
皇帝的一道聖旨,將他們逼到了絕路上……藍十三的聲音,愈發切近了,他已經衝進了中間的井底空地裡!
他厲聲叫:“塵,你在哪裡?”
又聽到了一個聲音:“你往這邊走,我往那邊走,一個個搜過去……”
那聲音……愣了片刻,我才反應過來,那是歐陽十二的聲音!
是歐陽十二!只有歐陽十二這等本事,才能進去這大牢,恍若平地!只是,歐陽十二,怎麼與藍十三混在了一道?
我突然想起來,當初重傷之際,藍十三趕來,歐陽十二曾直接稱呼藍十三為“藍靜海”。那是藍十三的名字!
藍十三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就是我,與他如此熟悉,他也沒有正式告訴我他的名字。而歐陽十二,卻知道藍十三的名字……
猛然之間,我明白了什麼!
我疾聲叫道:“十三,快離開此地!”
我一發出聲音,藍十三發出了一聲歡呼,立即竄了過來。那木柵欄雖然粗壯,但是藍十三一刀劈下,那是何等大力?當下柵欄劈斷了一根。
我道:“十三,就你們兩個闖進來了?”
藍十三冷笑了一聲,說道:“風行烈去找了吳王殿下,那位殿下已經決意置身事外!今天三更,正要出發之際,那風行烈的父親,樞密使大人,居然拿了一把劍擋在了風行烈的房間門口,說是風行烈敢走,就自殺給風行烈看……沒辦法,我只能找來了歐陽十二,就我們兩個,也照樣能闖刑部大牢!”
說著話,藍十三又劈斷了兩根柵欄。已經可以讓一個人側身擠出來。
吳王殿下決意置身事外……我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