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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她今年應該是十六歲?要不就是十七歲吧?這樣的年齡,怎麼會有這樣的頭髮?這個颯爽頑皮的女子究竟怎麼了?

我追到刑部的門外,她還沒有離開。再次打量她,才發現她真的是不同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跟在長兄身後偷偷溜進臨水閣的頑皮女子了,她身上那種引人注目的閃亮的東西不知怎麼,已經消失了。

她的眼睛裡,有一種深沉的悲傷。讓人看了,無端的就有種心碎的感覺。

我並不瞭解她,甚至還談不上熟悉。但是當她騎在黑馬上,手裡提著那把奇怪的刀,從我的面前一掠而過的時候,她的眼神裡那種破釜沉舟的決心我還是看懂了。

我的貼身侍衛雙眼冒光的跑回來,用一種說不清是激動還是崇拜的語氣悄悄告訴我:“跳過了尋芳河,脫身了。”的時候,我心裡竟然也有一股酸熱的東西一直衝上了頭頂。她的話,竟是為這個預備的?

可是,那樣一番和記家劃清界線的決絕的話,我又該怎樣轉述給敏之聽呢?

我端起剛斟滿的酒杯,原本只想淺酌,但是酒杯送到口邊,到底還是一口飲盡了。

如果事情能夠按照我的意願來改變,我真的不願意這個女人把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印象變得如此慘烈。

這讓我又想起了年幼時送進宮裡來的那隻紅鳥。那是一隻毛色豔紅如血的鳥,長著極其美麗的尾羽。他們說那叫烈鳥,極難捉到。可是從我們看到它的時候,它就不吃不喝,不停的用身體撞擊那銀絲編制的鳥籠,不停的用嘴和腳爪撕扯那銀色的欄杆和小鎖,把自己撞得滿身都是傷。我們想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能讓它停下來。等到皇太后大發慈悲命人開啟籠子放生的時候,它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它就那樣拖著破破爛爛的身體飛上了天空,然後在我們的驚叫中筋疲力盡的一頭扎進了碧水湖,再也沒有浮起來過。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養過一隻活物。

我茫然的看著手裡的酒杯。看來我真的是變老了,平白無故的,思緒竟然就飄回了十幾年前……

“今天……”敏之先開口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洞,象在說不相干的事:“那個……是我三妹吧?”

我抬起頭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他只是一臉的茫然:“他們說有個女飛賊畏罪潛逃……她怎麼會是女飛賊?她不是禁衛軍副統領嗎?”

我想說她原來是。但是看到敏之茫然無措的表情,這樣的話無論怎樣也說不出口。

明德的心意,也許我早已經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讓我從來也沒有表示過什麼。他是皇帝,而我,是他身邊唯一的一個成年的弟弟,縱然母妃從來不曾提醒過我,我還是本能的知道,對於我來說,多說一個字,就多一分不測。

“她當然不是飛賊……”話說到這裡,我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看皇上的反應,連御書房都砸成了那個樣子,人估計是鐵了心要找回來的。西夏只有是飛賊,才可以讓刑部下海捕文書,在全國境內張貼榜文搜捕。

我把校場上發生的事簡短的說了一遍,然後猶猶豫豫的補充說:“她今天看上去很不對勁,也許……明韶的事,讓她知道了。”

在我看來,如果單純是明韶的事,也許還不至於鬧到這一步。儘管他先娶庶妻,讓記家多少有些傷顏面,但是庶妻畢竟是庶妻。在焰天國的貴族家庭裡,庶妻不但沒有資格接受誥封,甚至沒有資格參加新年祭祖的活動。而且,西夏似乎也不是這麼小肚雞腸的女人吧。

但是牽扯到了皇上……

說到他,不免讓我對明韶要娶親的事有了幾分疑惑。看他和西夏相處的情形,總覺得明韶不會做出這麼傷她顏面的事,會和那封信有關係麼?

我搖搖頭,事情也許不會那麼湊巧,但是心底裡又有一個聲音提醒我事情不那麼簡單。因為那封信的事就發生在明韶回來之前,所以,我很難不把它們聯絡在一起。

去年父皇在宮中宴請老皇叔,隱居在戴縣的老容晟親王。但是在壽筵上有刺客行兇,顯親王被刺客當場刺死。而二皇叔慶謹賢,因為“瀆職”和“對皇太后大不敬”兩項罪名被圈禁。因為兩位皇叔都在那樣敏感的時刻出事,所以,不免讓人猜疑他們是不是跟私採金礦一案有什麼牽連。這件事因為當時正值跟大楚國交戰的緣故,並沒有引起多大的議論,但是私下裡,有不少人對二皇叔存著疑心。

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也想方設法的在那個牢籠裡安插了幾個釘子。

所以,皇上身邊的王公公拿著二皇叔的那封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