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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前相遇了。

而後兄弟鬩牆,他悲慘地被八師兄一掌打暈。待他醒來,卻發現師傅抓住了三位師兄,雖然準確說來師傅只抓住了一人而已。

再然後六師兄露出奸商本色,一把將銀票撒到空中。

他不得不說這招用得好,因為師父根本難敵錢財的誘惑,下意識鬆開了九師兄的左臂,然後以此類推。

他又不得不說這招實在太爛,因為沒有算到還趴在地上的他需要更多的逃跑時間。

於是乎,他被抓住了。再於是乎,六師兄發現風向不對,兩日後謊稱去捉那三人。再再於是乎,十一年紀尚幼,放眼天龍門,可“用”的就只有他。

後來的幾年,他日日噩夢,生怕第二天醒來身邊躺著老么。

好容易去了一趟江都,麻煩還是沒有出倉,害得他回來後繼續噩夢,繼續心驚肉跳,繼續——

“王媒婆你來的正好,我家十二的事有眉目了麼?”

命苦的老十,他好苦啊。

第二章 雲中誰寄錦書來

合浦縣地處古越之地,前朝詩人蘇子瞻筆下的“異哉南海濱,珠樹羅玄圃”指的就是這裡。

南珠是縣中臨海的小鎮,其時七月,賣冰的凌鋪外是三三兩兩歸家的海女。

“阿水娘,一塊冰。”

“好嘞。”

自北地運來的冰價格不菲,也只有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裡才能奢侈地來一塊。

“聽說了嗎,畫山出‘瘟神’了呢。”

“畫山?”

“哎呀,就是天龍山啊,十多年前王道士來了才改的麼。

南珠以北有山名畫,山中百卉,明豔如然。可惜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個路過的老道士非但在山頭蓋了一所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道觀,還大筆一揮將山名改成了很土的天龍二字。

“他家怎麼會出‘瘟神’,餘道姑的道術可是縣裡有名的好呢。”

拇指大的冰在嘴裡瞬間化為一灘熱水,真是熱死人。

“還餘道姑?‘瘟神’就是她啦。”

“哈?”

“餘道姑要還俗,請了多少官媒私媒幫她牽線哦。”黝黑的臉蛋聚在一起,“可憐那些被相中的男方,媒婆食時進門,最遲不過第二日隅中這家一定傾家蕩產。”

“傾家蕩產?”

“王道士他貪財麼,找的不是鎮上的商戶就是縣裡的富宅,從他們出遠門回來的這個月十三家,無一例外!”

“這麼這麼神?”

“什麼神,是黴,是‘瘟神’啦!據說現在是來者不拒,只要是個男的就可以。”大眼掃過驚悚的眾人,“所以啊,要看好自家的男丁,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看好了!”

“八歲?會不會太小了?”

“哎喲,不怕一萬就怕”還不到七月半,眾人卻像見鬼似的一頭冷汗。

“太小了吃起來不過癮呢。”熱風吹動發白的道袍,來人眉眼彎彎如明月溪般清澈。

暑氣蒸騰將空氣扭曲成幾段,讓人微微目眩。再定心,卻見適才熱鬧的街巷一下子空曠起來。

“阿水娘?”

眼前的臉突然放大,凌鋪的掌櫃突然一驚。

“來三塊不”餘秭歸低頭數了數銅板,“正好夠五塊,咦,阿水娘你抖什麼?”

一道急驚風,女掌櫃將正在門口玩沙的孩子抱進店裡。一、二、三、四、五,插門板的速度也快得驚人,轉瞬間只剩“歇業”木牌在門楣上微微晃動。

她的意思是冰太小塊了吃起來不過癮啊,都想到哪裡去了。

輕了嘆聲,她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山丘。

驕熱的陽光次第落下,在成排成落的土牆上留下斑駁的樹影,靜藍的大海亦被曬得沒了脾氣。

直至走上繁密的林道,暑熱才稍稍消散了些。

“求求您放過老身吧,洛大爺!”髻上的紅花打了蔫,王媒婆苦苦哀求著,“再這樣下去,鎮上再沒人敢找老身說項了。”

“您老人家就再試一次,就一次。”高大的身子堵在山道上。

“別說一次,半次都不行。”

“我家老么賢良淑德,連嫁妝都有兩份,一份是師傅準備的,一份是我們幾個師兄弟出資,您再看看縣裡有什麼好人家。不要大富大貴只要家世清白、無妻無妾,長相就算不如我七師兄也要比九師兄好,再來就是身子強健,一口氣跑個十七八里路那是最基本的。要識文斷字,只要和我六師兄差不多就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