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有些心疼地攥著卓印然肉乎乎的小手遞到了卓崢的手中,低下聲來繼續道:“都說那無雙長公主連剋死了兩任駙馬爺,是個不吉之人。然兒昨日病得迷迷糊糊,妾身守在然兒的床榻旁邊,一面為他拭汗,一面便忍不住心驚膽戰,莫不是因為見了那無雙長公主,然兒回去之後才會一病不起?”
卓崢揉捏著卓印然手的動作一頓,開口訓斥道:“這種話怎麼能胡亂說!”
劉氏匆忙低下了頭,但神情之中卻十分委屈:“這話坊間早就流傳,又不是妾身一人再說,更何況然兒的年紀畢竟小,與我們比起來,自然更應當注意著些。”
就在這時,在一旁四方扶手椅中玩耍的卓印然抬起頭來,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笑眯眯地望向卓崢,端著方才被卓崢喝空了的茶碗開口糯糯道:“父親,請喝茶。”
卓崢的心頭軟了軟,卻還是口吻嚴厲地對著劉氏道:“這件事情莫要再與去別人說了。”
劉氏的眸光一動,嘴唇張張合合了半晌,終是神色委屈地點了點頭。
卓崢繼續開口道:“既然然兒今日身體不適,晌午便莫要隨我們一同拜見無雙長公主了,你且帶著他下去好好休息。”
“這般……怕是不好罷?”劉氏有些緊張道。
卓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你帶著然兒下去你照做便是,到時候長公主那裡自有我的解釋。”
劉氏匆忙應了,將卓印然從旁邊的四方扶手椅上抱了下來,領著他衝著卓崢行了一個別禮,這才一同向著正廳外走去。
俞雲雙與卓氏兩兄弟來到懷安公府的正廳時,一眼便望見了懷安公卓崢端坐於廳首,蹙著眉頭陷入沉思。
應是聽到了三人的腳步聲,懷安公抬起頭來,看到這三人是一同進來,面上先是有些驚訝,而後匆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對著俞雲雙行了一個禮。
俞雲雙待卓崢將禮行完,這才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口中謙讓道:“以後便是一家人了,卓大人無需多禮。”
卓崢站起身來。
昨日卓崢剛在此處被俞雲雙當眾拂了面子,今日的他見了俞雲雙面上卻一派祥和,仿若什麼事都沒有一般。
卓印清環視了一圈正廳,開口詢問道:“三弟呢,怎麼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卓崢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你三弟昨日回去的之後害了熱病,今日狀況雖然好了些,但身體仍有些不適,我便讓他先回去了。”
“身體不適?”此次開口說話的卻是卓印澤,容色十分緊張道,“昨日見他還是好好的,怎麼病得這般突然?”
“許是昨日玩地太瘋,身體受了涼。”卓崢回答道,而後一臉歉意地看向俞雲雙道,“今日本應該讓他們三日一起拜見長公主,只是么子這身體……”
俞雲雙在來之前便早已聽說那三公子只是一個年紀不到五歲的小童,自然不會與他計較些什麼。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俞雲雙道:“卓大人這般講便見外了,既然三公子身體不適,自然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卓崢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方才幾人走了一段路途,加之這幾日又是卓印清的舊疾發作之時,雖然他的面上並未顯露出什麼,俞雲雙卻有些擔心,是以並未與卓崢多做客套,便準了大家落座於正廳中。
廳中的小廝為幾人上了茶之後便重新退了下去,俞雲雙見卓崢的視線一直向著自己與卓印清的方向掃,便知他有事要說。
果不其然,卓崢先行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對卓印清說的:“昨日聽說那你的舊疾發作了,不知現在如何了?”
卓印清端起手中的茶盞淺酌了一口,聲音喑啞道:“已然好了一大半了,昨日給父親與二弟添了不少麻煩,還請父親責罰。”
卓崢笑道:“這有什麼好責罰的,舊疾何時發作又怎能是你控制得了的。”
而後,卓崢收回了視線,轉向俞雲雙道:“說來欽天監選的成親的日子雖然是吉日,卻也忽略了犬子的身體。長公主與犬子唯能在府中相處九日,九日之中卻有那麼幾日犬子都病著,確實不太妥當。”
寧朝本就有公主下嫁了之後只能在駙馬府與駙馬相處九日的律例。九日之後,公主回到公主府中,而駙馬若是想與公主相會,還需要向公主府遞帖子。只是這項律例到了如今已經漸漸模糊,有不少公主下嫁之後,便索性住到了駙馬府中。
因著欽天監定下的日子匆忙,卓印清的駙馬府來不及興建,這才在國公府中迎娶俞雲雙,而國公府畢竟不是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