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更替,總會有新人取代舊人的。”卓印清視線盯著床幔頂端搖動的流蘇,緩聲道,“若是季太妃事成,長樂宮不也要換人了麼?”
“這倒是。”俞雲雙道,“不過我看這事也沒那麼容易。”
卓印清輕撫著她的肩頭,“嗯”了一聲:“季正元這些年在朝中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俞雲雙的思緒卻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我去看竇皇后的時候,發現她總愛用手輕撫小腹。像這樣……”
她一面說著,一面還用手在卓印清的身上學著竇皇后的動作。俞雲雙用的勁不大,卻愣是將卓印清的上衣弄得亂七八糟,連被子都被她頂起了半邊。
這竇皇后是什麼毛病,是吃壞了肚子了麼?卓印清垂下頭來看著俞雲雙的手,還未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便聽俞雲雙繼續道:“有身孕的女子都喜歡摸肚子,是因為如此摸著便能感受到腹中的孩子麼?”
即便卓印清身為隱閣閣主,也被俞雲雙這個問題給問住了,蹙著眉頭思忖了片刻,才遲疑著道:“竇後被查出身孕也沒有多久,按理說腹中的孩子不大,應該是感受不到的。”
俞雲雙神色迷茫:“季太妃當年剛懷上俞雲宸的時候,也一直做這樣的動作,我當時懵懂,還以為是俞雲宸踹得她肚子痛。”
俞雲雙必定是因為今日見了竇皇后,心中生了感慨,才會有這麼多疑問。只是她感慨歸感慨,手上的動作這麼亂來,是真的會出事的。
卓印清雖然沒有觸覺,視覺卻還在。呼吸有些沉重了,卓印清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輕吁了一口氣,眸光深深淺淺看她。
俞雲雙畏熱,無論天氣是否轉涼了,寢衣都是薄薄的一層,隨著她亂蹭的動作,衣襟口鬆散開來,露出纖細瑩白的脖頸與半截精巧的鎖骨,是一副難得柔弱的模樣。
卓印清方才在床幔外留了一支燭火,燭光透過薄薄的紗幔灑下來,其實什麼都能看清楚。
她分明一直囔囔著要睡,怎麼突然又鬧出了這麼一出?卓印清被她晃得天地都在搖曳,闔著眼眸定心神,口中敷衍道:“踹也是有可能的,端看他當時有多大。”
“都與你說了是剛懷上的時候,自然是與如今竇皇后腹中的孩子差不多大了。”俞雲雙不滿地抱怨,從卓印清的手底下抽出了自己的手,“不跟你說了,反正你也不懂。”
“我不懂難道你就懂?”卓印清哭笑不得,本想著俞雲雙不鬧了,他也能壓抑地輕鬆點,哪知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俞雲雙卻又趴了過來。
“你這是不打算睡了麼?”卓印清無奈睜開眼,便撞入了她的眼眸。
這回她的眼睛哪還有什麼睡意,眸中的瀲灩波光漾著橘色的燭火,情致嫵媚到讓人移不開眼睛。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真沒懂?”俞雲雙唉聲嘆氣道。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卓印清當然是懂了。
俞雲雙心裡面有想法,卻不好意思說出口,便裝著睡意朦朧的模樣來折騰他。
卓印清心裡頭好笑,面上卻一本正經道:“懂什麼?現在已經不早了,你不睡的話,小心明天起不來。”
俞雲雙鼓了鼓腮幫子,顯然在氣他不解風情:“我想要生孩子。”
卓印清接得很快:“那便來生。”
話雖然這麼說,他卻躺在那裡沒有動彈。
俞雲雙傻眼了。
“怎麼不生?”卓印清強忍著笑意,面上是一副勉為其難任人宰割的表情,“我都等了這麼久了。”
俞雲雙臉上一抹飛紅,簡直要燒到了耳朵根,見卓印清平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把心一橫咬牙道:“生就生!”
溫香軟玉入懷,卓印清十分愉悅,只可惜這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俞雲雙的毫無章法給攪黃了。
兩人身體力行了那麼多次,俞雲雙還是不怎麼著調。
卓印清按住了她的手,無奈道:“你這是要做什麼,讓我斷子絕孫麼?”
俞雲雙卻神色茫然,完全沒回答他的話:“你怎麼又不行了?”
什麼叫做又不行了!
卓印清依然記得兩人洞房花燭那日的尷尬,此刻若是再不做些什麼,這名聲恐怕要跟著他一輩子。
以手撐榻半直起身來,卓印清欺向俞雲雙,掌中她的手腕纖細柔嫩,扣到榻上的時候,連掙扎都沒有,兩人的姿勢便這樣對調了過來。
俞雲雙柔順的青絲未束,鋪散在兩人的身下,配著她白皙的肌膚,開出一朵妖冶的墨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