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道:“雲姑娘,我自從跟你說過一次話之後,雖然從沒見過你的面,但是從沒有一刻不想著怎麼樣放你出去。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宋雲姜幽幽道:“我知道,你是好人。”
春風道:“我不是好人,但我就是想要放你出去。”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別有一股堅定地意味。頓了頓,他急急道:“今天就是個好機會,外面打得熱鬧,師父師兄自顧不暇。我剛剛已經跟化雨說過調虎離山計的事情,這時候放你出去,誰都會以為是對頭來了幾波人,趁亂救走你,他們不會懷疑。”
程鈞暗道:原來如此,卻不是你看透了形勢,而是將計就計,故意利用外人放宋雲姜出來——你這次倒是蒙對了,我就在你後面。你若親手放人,倒是省下來我一番功夫。
宋雲姜在牆裡“啊”了一聲,道:“怎麼,觀裡來了敵手嗎?打得可激烈,對方厲害不厲害?有人受傷沒有?”
春風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對頭人來歷不小,我看打得很厲害。”
牆壁後面傳來叮叮的敲牆之聲,只聽宋雲姜急切道:“你快去看看……啊,不,你放我出去,我親眼去看看。”
春風道:“好,我這就放你出來。”說著悉悉索索的翻著衣袋。程鈞隔得遠了,不知道他在翻什麼,但料想是往外掏鑰匙。
宋雲姜突然嘆了口氣,道:“那沒用的,倒是辜負了你一番好意。我記得你試過幾次,這扇門的鎖非常厲害,即使是有鑰匙也打不開。你沒有修為,也不要再試了吧。”
春風道:“雲姑娘放心,這一回我是有備而來。以往我打不開門,就推測這門需要修為才能開啟。但是我偶然聽到一件秘密,才知道我以前猜錯了,這扇門只需要一件東西,就是我也能開啟。”
宋雲姜道:“咦,是什麼?”
春風道:“我已經把它偷了出來,就在這裡——”說著,雙手捧出一樣東西來,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見黑黝黝的一根棍,看來其貌不揚。
程鈞眯了眯眼睛,終於看了清楚,不看則已,看了寒毛倒豎,罵道:“我X——”顧不得再看,飛身往後就退。
原來那件東西,正是那老魔寄居的烏木劍!
程鈞這一來,發出的聲音並不小,春風登時聽見了,他心中有鬼,大喝道:“誰——”手中一抖,那烏木劍落在地上。
在烏木劍落地的一瞬間,一道黑煙從烏木劍中升起,迅速席捲了整個地道。春風回過頭來,只見眼前一片漆黑,大叫道:“怎麼回……”最後一個字沒有出口,被黑煙當頭裹住,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程鈞腳步幾點,飛出地牢,這窄窄的隧道只用了不過一彈指時間,饒是如此,他也感覺到了背後一陣陰氣撲來,彷彿走慢一點,就會被陰氣拖出,拽入地獄。
飛出地牢,眼前豁然開朗,原來時間愈晚,天邊已經有晨曦光芒,他輕功發揮到極致,腳下一蹬,身子倒翻出去,如燕子掠水,落在數丈之外,在空中一個輕巧轉折,落地時已經面對著寶塔。
只見地道口已經被黑煙覆蓋,大片大片的煙霧從地下冒出,除了騰騰黑霧之外,在空中已經開始凝實一個黑氣圖形,粗略看來,正是一個骷髏圖形。
程鈞心中一沉,他也沒想到,會這麼早對上這個老魔頭。
二十九 外縛印
那骷髏頭出得洞來,絲毫不停歇,一陣濃煙滾滾直撲程鈞面門。
程鈞臉沉如水,眼見黑光已經包圍了這個小院,手中結印,一道金光凝結,伸手在空中擊去,舌綻春雷,喝道:“臨——”
這一個字吐出,如暮鼓晨鐘,帶著無盡的威嚴和肅穆,敲打在人心上。
一個金光隱隱的梵文在空中展開,生生的擊在黑氣之上,在萬丈黑煙之中生生撕開一道破口,在濃濃黑夜之中,綻出一點光明。程鈞身如閃電,毫不猶豫的閃身穿過窄窄的縫隙,跳出黑煙籠罩的範圍,依靠慣性往前滑翔了數丈,腳下一實,已經踏上了牆頭。
佛門梵術——九字真言手印。
不是他顧忌自己扮的是和尚特意用佛門的法術,而是道術動用天地靈氣太多,這裡的靈氣受駁靈陣影響,駁雜不堪呼叫,佛門的法術受到制約較小,何況佛門正大慈悲,正是魔道邪術的剋星。
程鈞既然活了這麼大歲數,除了道門之外,對於各門各家的術法都有涉獵,只是佛法因為與道家想通最少,因此會的不多,急切之間,想起來能夠動用的最純熟而且有奇效的,也只有這一個真言手印——“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