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周小姐都叫了過來說話,兩個小姑娘都是驚魂未定,長公主在新裙當中,一人賞了一套,讓去換了。
都走了,長公主還瞥著那少女背影,微微嘆著氣:“自淑妃之後,徐家竟是十幾年未有人再入宮了,沒想到這姑娘也有幾分她姑姑的風韻。”
徐家小姐,淑妃這幾個字眼放了一起說,景嵐及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長公主也是自言自語,撞見她目光笑了下:“哦可能你還不知道,為何有此感慨,徐家醫藥世家,□□時往後出過三代皇后,可謂榮盛一時。如今宮裡那位淑貴妃就是徐家人,可惜徐家已衰,接連十幾年都再未出一妃,剛才看見徐家那小姑娘,不免想起過往,也是唏噓。”
景嵐淡淡一笑:“於我們尋常百姓而言,貴妃便已高不可及,不過景嵐更敬公主,像長公主這般人的,才是真高貴,巾幗不讓鬚眉,天下女子之典範。”
長公主聞言便笑,多年不在朝堂,卻也受用。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長公主漸疲乏了,景嵐忙是告退。
其實她是猶豫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在京中紮根,沒有背景怎麼能活得下去,她那些鋪子,若無強悍後臺,誰也護不住,遲早被人搜刮去。
尤其她這樣的,女人當家哪有那麼容易。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實在不易。
如果能與宮中採辦連上,光明正大地奉獻一些,再有家世相稱,許能保平安。
出了公主府也是累了,早上出來時候,總覺得秦淮遠話未說完,無緣無故地,怎麼就提起了容華婚事,越想越是不安,趕緊就回去了。
到了秦府,直奔容華的院子,院中無人,她和翠環都不在房內。
平常時候,顧容華也會出來走動,可今日不比往時,景嵐心中越發不安,來寶也去別的院裡都尋了尋,她並不在。平常看著容華的兩個小丫鬟也不在,可是巧了。
越是看不見人,心裡越是沒有著落,可到處問了,誰也沒看見。
景嵐更是急了,趕緊叫了幾個丫鬟小廝,到處詢問,才要指使人出去找,後院來了個小丫鬟,說是老太太讓她過去說話。
這小丫鬟可很是眼熟,正是看護容華的那兩個當中的一個。
景嵐忙是問她,小丫鬟說容華在老太太屋裡,心裡一塊石頭還未落地,又是緊了一緊,懸了起來。
景嵐這便隨著她往後院去了,走這一路,心便沉了許多。
到了老太太屋裡,容華果然在。
老太太坐了榻邊,正拉著她手說話,翠環就在門口,可是鬆了口氣模樣。
老太太瞧著景嵐來了,也是笑面相對:“嵐兒來了,快過來,我正和容華說著話呢,這姑娘天天在院子裡,怕是悶壞了,還得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才是。”
一看見景嵐來了,容華手便抽出來了。
她站了起來,快步走了景嵐身邊,怯怯地抓住了她胳膊:“你怎麼才回來,我,我渾身疼。”
害怕了,不舒服了,就說渾身疼,景嵐安撫地拍了拍她手,這就轉身:“容華難受,我先送她回去。”
秦淮遠這會兒不在府中,又是當著容華的面,老太太怎肯放過這好機會,便又叫住了她:“別呀,我剛才和容華說話,話才說一半,沒說完呢。”
說什麼,景嵐不感興趣,可她才一轉身,老太太已經問出了口來:“才要問她,許了人家沒有?眼下可有個好事,親上加親呢……”
話未說完,不等景嵐開口,容華已經呆了一呆:“許了人家沒有?許了呀!我許人家了!”
眼見她又有點發怔,景嵐忙是叫來寶和翠環扶著她先回去了。
老太太屋裡一共就那麼兩三個丫鬟,當著她們的面,景嵐還給她留了些臉面的,走過去,先見了個禮:“多謝孃親惦記,您也聽著了,容華許了人家了,莫要再提婚事。”
老太太拿著帕子捲了卷,可不以為意:“都這麼長時間了,哪裡來的人家,她說的瘋話我又不是聽不出。若是別人,我懶得操那份心,也就是你帶過來的,總得有個人照顧,這才多分了心去,說來也不是別人,就是我那老小子,洪生。你也知道的,他就是太年輕了,前兒個看見容華了,可就上了心了,怎麼也勸不住,起誓發願的,要是娶了她呀,說一定好好讀書考取功名,雖說容華這姑娘神智不大好,但是我一想啊……”
她聽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聽明白老太太是個什麼意思,想明白秦淮遠未說完的話是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