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氣,讓女士們開心,是我們男人的光榮使命。”衛嘉藍在夜色裡溫柔地笑。笑容是對著趙曼,那湛藍的目光卻靜靜停駐在秦箏面上。
真好,她終於笑了。
“哎~~聽聽,人家法國紳士就是懂浪漫、解風情!嘖,中國男人怎麼個個跟死榆木疙瘩似的呢?”趙曼笑著望衛嘉藍,“衛斯理,要不你試著喜歡我看看唄?我立馬回去踹了我們那個死木頭疙瘩!”
“曼曼!”秦箏終於受不了,出言警告。
在人家郝俊偉的房子前面說人家是榆木疙瘩,難道趙曼這是又要跟郝俊偉沒事兒找事兒地打架玩兒?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幸福,秦箏當然要幫趙曼呵護好。
“好,好,我知道啦。衛斯理先生那雙藍眼睛早已經說明了人家的心意。人家是不會喜歡我滴……”趙曼笑著小腰一扭走回去,“拜拜了二位。衛斯理你可早點把我們箏送回家啊!”
衛嘉藍目送著趙曼身影消失在大門裡,這才笑著踩下油門,從後視鏡裡望秦箏微微染紅的面頰,“你這個朋友真可愛。箏,你應該多跟這樣開朗的朋友在一起。”
秦箏紅著臉撅了撅嘴,“藍,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說我古板又沉悶啊?”
“哈哈,不敢不敢……”衛嘉藍在夜色裡爽朗笑開。夜色如霧如紗,將秦箏輕輕籠罩,此時的秦箏褪去了白日裡的堅強,更露出了小女兒的情態。
衛嘉藍的思緒不由得飄回初次的相見,那個戴著面具在他膝上妖嬈而舞的女子,那一瞬的記憶銘刻永生,再也無法找到另一個女子來替代她。
“箏,我是覺得,你最近給自己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你是典型的東方女子,習慣將什麼都往自己心裡藏,而且越藏越深,直到那些不開心的事在心底積鬱成無法治癒的傷口。箏,你跟趙曼這樣的朋友在一起,你信賴她,你們的性格又能形成互補,正好能讓你將壓力向外紓發一些。”
秦箏含笑點頭,“是。我的性子不是好熱鬧的人,所以從小到大,雖然朋友也不少,但是真正能天天膩在一起的,也就是趙曼一個人。”
衛嘉藍無聲地嘆息,真想出言糾正秦箏。
其實她說的不對,不是她性子清冷而不容易結交朋友,而是她將自己心裡所有的空間都用來珍藏那個人的事情,一言一行、一悲一歡,她只習慣了將眼睛望向他,卻忘了給自己留下一點時間和空間,去過自己的生活,去結交自己的朋友。
她彷彿從小到大隻是在為秦碧笙而活。
衛嘉藍沉默著開車,秦箏從後座靜靜凝望衛嘉藍的背影。秦箏當然不知道衛嘉藍在想什麼,她以為他是在思念他剛剛離世的父親,便輕聲出言勸慰,“藍,又想令尊了是不是?我知道這時候跟你提起老人家的事,你可能會難過,不過正像你剛才說我的那些話,其實這種思念的疼不應該只自己藏進心裡去,說給我聽聽行麼?紓發出來,會好些。”
衛嘉藍笑笑,“這次我代替爸,帶著人去阿爾卑斯山尋找新的泉眼,我才第一次親身理解我爸的不容易。現在自然環境都汙染得很厲害,法國那邊的泉眼出水量越來越少,到了旱季甚至要枯竭。我們的CH1650賣的就是水,一旦泉水枯竭,那就等於走上絕路。”
“我爸早很多年就認識到了這個嚴重性,所以每一年夏季都要帶人去歐洲各個主要山脈去尋找全新的、無汙染的泉眼。可是他從來就不帶我去。我那時候小,以為爸所要做的事情跟去阿爾卑斯山滑雪一樣地輕鬆愜意,所以爸不帶我去,我就特別不開心,為此也跟我爸吵過幾次……”
秦箏也微微皺了眉,“老人家為什麼不讓你去?既然你早晚要接管家族生意,那麼讓你早一點了解,也能早一點上手啊。”
“我也這樣想……直到我爸彌留之際,我才知道了真正的原因……”衛嘉藍將車子停在路邊,便已經壓抑不住。他努力背轉身子,不讓秦箏看見他的哀傷。
“原來,我爸去阿爾卑斯山探泉眼,要運用到工業探傷的某些儀器。那些儀器看似無害,實則裡面要用上放射性金屬。放射性的金屬都是殺人於無形,我爸是最早發現自己身子的反應,所以便堅決拒絕帶我去。”
衛嘉藍的眼淚流下來,“他在彌留之際抓著我的手說,雖然探泉眼很重要,事關我們的家族事業的繼續綿延,但是他更在乎的是我的健康——他寧願讓家族的事業就此毀掉,也不希望看見我的身子跟他一樣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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