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阿飛幫我做一個天下第一漂亮的燈籠,你可別來求我借你玩,就算你求……”方秀媚還沒說完,大門口傳來龍易飛的叫聲。
“小辛,散步的時間到了。”
“來了。”辛欣蹬蹬蹬地跑走了,也不管方秀媚在她後頭大眼瞪小眼。
直到辛欣跑得沒影兒了,方秀媚大張的嘴巴才噴出一記怒咆。“喂,你們……一個個重色輕友,混帳!”起碼等她說完話再定嘛,真沒禮貌。
旁邊傳來龍易揚的噴笑聲。“現在的辛欣就跟小孩子沒兩樣,你跟她嘔氣,不是自找罪受?”
“誰會那麼無聊,真的跟她鬧脾氣?”方秀媚翻個白眼,臉上的表情卻迅速地從憤怒轉為憂慮。“我只是……唉,你覺得阿飛和小辛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六年前那件意外讓她自覺對龍易飛和辛欣歉疚良多,事後她才會對他們做出這麼多補償行為。
司當龍易飛和辛欣之間的感情發展越來越順利,她又感覺不太對勁。
辛欣變成這個樣子,真能勝任一個老婆的義務?方秀媚怕她根本連什麼叫做“愛情”都不懂,貪戀的不過是龍易飛的溫柔而已。
至於龍易飛,他能理解娶了辛欣這樣一個女人,一生得揹負多大的包袱嗎?現在他倆正值熱戀,看世界什麼都是美好的,但再激烈的感情也有變淡的一天,等戀情不再熾熱,他是否還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像小孩一樣幼稚?
婚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那是漫長的一輩子。方秀媚真怕龍易飛和辛欣相處不了太久就會被現實打垮,然後兩個人又各自落回之前那種消極頹廢的生活,那她的罪過就大了。
龍易揚不曉得她在擔心什麼,難得現在龍家再度充滿歡笑不是很好嗎?有什麼好煩的?
“你若是怕長老們反對阿飛和小欣的婚事,這點你儘管放心,經過之前六年阿飛的沉默抗議,長老們已經很瞭解阿飛認定的事是絕不可能更改的,他們也不會再妄想去改變他,免得真把他逼死了,將來大家死了下地獄都沒臉見龍老大。”他猜測地說。
“長老們的態度我倒不擔心。我怕的是……阿飛和小欣真的瞭解婚姻中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嗎?”
“小欣也許不明白,但阿飛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還會不懂?”龍易揚拍拍她的肩。“這樣說雖然不太對,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能為他們操心到幾時?”
“愛情會讓人變笨的,你不曉得嗎?”方秀媚揮掌拍掉他就這麼停在她肩上的手。“還有,我今年才三十三歲,遠遠還不到當阿飛和小欣媽的年紀,你不會用成語就別亂用,更不要隨便吃我豆腐。”說完,轉身走人。
龍易揚撫著紅腫起來的手,委屈地瞪著她窈窕的背影漸行漸遠。“愛情會讓人變笨,這句話有人能體會得比我更透徹嗎?他奶奶的,追你也快二十年了,連手都沒摸過一把,換作正常人早蹺頭了,誰像我……蠢豬一隻。”雖然知道這輩子追到方秀媚的機會不到百分之一,奈何就是放不下,怎麼辦呢?
他搖搖頭,嘆口氣,還是追著她的背影跑了。
元宵過了,代表年節的喜氣徹底遠離,不論士農衛商都該收心,努力工作了。
龍易飛牽著辛欣的手走在公園的步道,很明顯感覺到遊玩的人減少了,偌大的公園裡除了幾個帶著孩子溜滑梯、玩翹翹板的婦人外,就沒多少人了。
熱鬧減少了,清幽靜寂的氣氛大大地增加,微寒的風中也不再是一片乾燥,挾帶著些微的溼氣,昭告著春的腳步不遠了。
龍易飛陪辛欣在人行步道上走了四、五圈,然後兩人回到車上,取出掃把和畚斗,開始掃起公園裡的臺階。
要一邊走樓梯、一邊掃地,需要很好的平衡感,和手腳肌肉的協調性,是一項利人又利己的復健活動。
這些日子,龍易飛陪辛欣幾乎掃遍了臺北縣、市的公園。之所以不固定在一座公園掃,是因為她善變,不耐煩天天待在同一個地方,可能是之前住院住久了,她覺得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蹓躂很無聊。
龍易飛沒辦法,只得捨命陪佳人。於是臺北縣市的各公園就常常看見一個開著保時捷的英俊男人帶著一個可愛的小美人,每天到處去掃公園。
“阿飛,掃完公園我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辛欣小心注意著臺階的距離,邊揮動掃把將一階的落葉與垃圾往下一階掃落。
“這麼冷的天吃冰淇淋?”龍易飛忍不住打個寒顫。“火鍋你覺得怎麼樣?”
“冬天誰不吃火鍋?一點都不稀奇。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冰淇淋店,可以吃到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