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顧朝西什麼都顧不上了,立即和顧老三說了以後,就敲響了公堂冤鼓,原本以為能一擊拉下劉縣丞,沒想到只是判了革職,當即白了臉色,渾渾噩噩的下了公堂,看見“秀玉”走近內堂,也忍不住跟上去,想要問問到底為何要威脅自己。
那“秀玉”走到一半,聽到身後的聲音,轉身看見顧朝西,便笑了笑,“顧郎如何?”
“你為何這樣做?”顧朝西望著眼前的女人,忍不住的憤恨。
她笑了笑,“收人錢財,我自然要這麼做。”
“是誰叫你這麼做的?!”顧朝西一愣,還有人指使?是誰和他這般過不去,非要這樣用心險惡。
“不用吵了,是我。”顧南枝掀起簾子,走進來,掃了一眼顧朝西,對著“秀玉”點點頭。
“秀玉”微微一笑,福了福身,便走出去。
緊接著沈贏也進來了,看見他們兩個人對峙,不由眉頭一皺,提醒道:“顧公子,時間不早了,該回去收拾東西了。”
顧朝西狠狠的看了一眼顧南枝,原來一直是她在背後搞鬼,怪不得回來參加婚禮,也怪不得會上門送賀禮,原來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可為什麼不連他一起處之而後快,卻要對付劉縣丞?難道他們還有什麼糾葛,只是順手想用自己這顆棋子?
沈家勢力龐大,何家聲名遠揚,根本不是一個農家秀才能夠敵得過,他思忖半刻鐘,抖著嘴唇說道:“南枝,你要這般計劃,與我說就好,何必叫外人來笑話我。”
顧南枝眼波流轉,瞧不上顧朝西也是因為他媚上欺下,一副狗腿的樣子,叫人看的難過,“我且想咱們都不是一家人了,這事情就是斷了你的富貴路,可是又不得不借用你來幫忙,權衡之下,還是不讓你知道的為好,劉家本來狡猾,不結親也是好事一樁。”
聽到這話從顧南枝嘴裡說出來,顧朝西的肺都要氣炸了,他不斷顫慄的手別在身後,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沈兄,我先告辭了。”
“你何必這樣?”沈贏見他離開,忍不住出口說道。
顧南枝好不容易緩下心情,聽沈贏話裡有怪罪的意思,紅了眼睛道:“對,我就是說話難聽,我不是何必這樣,我一直就是這樣!”
沈贏啞然失笑,過來牽住顧南枝的手腕,“你莫要弄錯了,我怕你今日和他說出這話,來日暗害於你,這人心思歹毒,我不出面的原因,就是怕記恨,回頭吃了大虧,可不是說你那話難聽,好聽的很呢!”
顧南枝轉淚為笑,“我還當你埋怨我怨毒,原來為我考慮。”
“我怎麼會怨你,我一直不想出手太重,都因你們血緣至親,我怕你怨我才是真的,如今你這樣割捨,我心裡還痛快許多。”沈贏覺得兩個人離得再近,卻總覺得摸不著一般,難過卻又不敢說,如今說出來,也舒暢的很。
“你做事,我怎麼怨你!”顧南枝故意說道,臉上帶著笑意。
沈贏忍不住笑出來,“你就知道貧嘴,這一趟完事了,咱們不能大意,劉家底蘊深厚,雖然他是分族,但好歹也是嫡子,不如就在這裡解決了,不能讓他回到京中,失了分寸。”
“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顧南枝隨沈贏往後走。
沈贏勾起嘴角,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打算是有,不過黎縣令現在更加苦惱,我去與他說一說,有什麼需求,儘管給我寫信,我能辦到,絕不會推辭,指望這縣城的人夠多,他劉縣丞得罪的人更多才好。”
黎縣令這時候想的和沈贏別無二致,他打倒了一半,已經給縣城中打響了一個訊號,可以下手了。
但是黎縣令怕的是,眾人都畏懼劉家家世,不敢動作。
沈贏卻勸誘道:“黎大人稍安勿躁,一定會有人動手的。”
黎縣令一愣,正想說你怎麼知道有人會動手,再一想,這沈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他去動手。
他看向沈贏的眼睛,一雙沉靜的眸子,裡面清澈見底,一點也沒有狠毒之色,可說出的話,叫人不寒而慄,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恨,叫他這樣謀算劉縣丞?
他張張嘴,不敢問,但也將這段話埋在心底裡了。
沈贏見他明白了,也就告辭,準備回程,等過了一月,就要上京了,江南偏遠,裡京中少說也要一月路程,風餐露宿,他們又要趕路,還要回去提前準備著。
只是這一走,就要踏進漩渦中了,沈贏出來瞧見顧南枝蹲在一邊廊下看小蟲子,不由的笑了笑,將之前的憂愁一掃乾淨,輕輕喚了一聲,“南枝,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