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吟咒聲中，巨大的魔力如潮水般席捲過伊菲的全身，她的身體輕飄起來，意識開始模糊，猶如走過長長的征程，她疲憊地鬆了口氣，放下所有負累，微笑著想：姐姐，星野，我們又可以重逢了。

她周身的光芒越來越黯淡，最終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第三章　星河欲轉千帆舞　第二十三節　黑暗落幕

第二十三節　黑暗落幕

黑暗中一點微弱的光亮起，死寂的空間中，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隨著一聲沉重的開門聲，兩個沉默的身影一前一後走進幽暗的大廳。

莫辰跟在克雷芒身後，環視大廳光景，這是一間教堂，曠遠的令人難以想象它竟然是位於地下。無數根高大的大理石柱支撐起黃金穹頂，兩側拱廊小廳的祭壇上，擺放著教廷數百年來收集的聖器，如今又新增了一樣——元素之心。

每一樣聖器都傳自至高神，擁有改變天地的力量。然而莫辰卻連看都沒看一眼，目光直直地盯著主祭壇前的水晶棺，緩緩移動腳步，每一步似有千鈞之重，然而他終於走到了它面前。

水晶棺泛著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伊菲靜靜躺在裡面，像是睡著了，神色安寧，長長的眼睫毛低低垂下，在蒼白透明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剪影。

然而這具身體裡沒有任何生機，心跳停止，呼吸全無。她再也不會對他淺笑嫣然，不會對他淚如雨下。那一日她絕望的淚眼再次浮現在眼前，他冷酷地拒絕了她的哀求，親手將她逼上了死路。

莫辰扶著水晶棺頹然跪下，無盡的悔恨和深重的悲哀浸滿年輕帝王的心。他身為大陸最強大帝國的皇帝，擁有天下最強大的軍隊，然而那日卻眼睜睜地看著局勢發展超過他的控制，看著心愛的人死去，卻無能為力。

不過現在他還有能夠做的事情，莫辰站起身來，深深注視著克雷芒，緩緩亮出黃金戰槍。

“老師。”他的聲音因為悲傷而嘶啞，“我請求和你一戰。”

克雷芒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哀：“你真的想殺了老師為伊蓮菲爾報仇嗎？”

莫辰沒有回答，光芒漸盛的黃金戰槍已經做出了回答。

克雷芒一聲長嘆，斂去悲哀，聲音冷靜殘酷：“莫辰，你可曾想過，你的忌恨和偏執才是令伊蓮菲爾死去的真正凶手。”

莫辰眼中陡然寒光爆射。

克雷芒繼續說道：“你明知伊蓮菲爾為救潔西婭會不惜生命，還是將潔西婭送上火刑臺。她來求你，你卻要她殺了星野，令她對你徹底傷心失望。你可知道，就在那個晚上，她和星野初次結合，兩天後舉行了婚禮……”

“不要說了”莫辰痛苦地暴喝，強作的冷靜被徹底打破，蒼冰眼眸沁出了血色，燃燒著熊熊鬥氣火焰的戰槍畫出一道筆直軌跡，刺向克雷芒的咽喉

克雷芒沒有閃避，也沒有做任何抵抗防禦，他平靜地看著暴怒的莫辰，看著燦爛得令人眩目的金色火焰逼近咽喉——

大廳光線瞬間消失，整個空間陷入無比深沉的黑暗，氣勢洶洶的戰槍猶如插入泥海，所有力道被吸收得無影無蹤。空間中充斥著濃重的黑暗氣息，還有令靈魂顫抖的威壓。

“莫辰？奧洛林，我們又見面了。”一個低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在空間久久迴盪。

大廳門外，克雷芒顯現虛空，他像是不甚疲憊，彎腰拄著權杖，猶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眼前亮起一道光，紫若舉著火把，向克雷芒走來。

“莫辰在裡面？”紫若詢問，神情幽冷得宛若深潭。

“是的。”克雷芒回答。

“沒有想到，”紫若直直注視著克雷芒，“堂堂黑斯廷教皇居然拋棄至高神的信仰，信奉黑暗神祗”

“對至高神的信仰我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信奉的是真神。”克雷芒平靜地回答。

“你說謊你才是真正的異端”紫若憤怒地指責，“你佈置了這個局，欺騙我說是對付伊蓮菲爾，其實你真正的目的是對付莫辰”

“紫若，你很聰明。”克雷芒嘆了口氣，“只是命運已經降臨，一切不可逆轉。”

“你是想讓莫辰也墜入黑暗嗎？”紫若眼中迸射出悲憤：“讓我進去我要見莫辰”說著，她手伸向門上的環扣。

教皇的權杖刺向她的背心，鮮血濺射到青銅門扉上，紫若扶著門，艱難地回頭，望向克雷芒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居然會殺我？”她顫聲說，“我一直敬你如父。”

“我一直視你如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