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輕輕喘了一口氣。初春季節,女孩子都開始穿裙子了,她卻還穿著厚厚的毛衣,坐在院子裡,大腿上甚至還搭著一條毛毯,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說一句話就喘,足見病情沉重。
在她身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水果糕點和茶水。
燕飛揚來到葉媽媽面前,輕聲說道:“阿姨,我懂點中醫,要不,我給你把把脈。”
葉媽媽明顯沒想到,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再次上下打量起燕飛揚來。
實話說,她之所以讓葉小桐邀請燕飛揚和李無歸來家裡做客,主要還是為了感謝他們在學校為葉小桐挺身而出,不然的話,女兒還不知道要被姜鴻盛他們那幾個流氓混混欺負到什麼樣子呢。
和這樣古道熱腸的同學搞好關係,以後小桐在學校也有人照應。
聽小桐說,這兩個男孩還練過武術,身手矯健。
誰知燕飛揚現在卻要給她號脈。
衛周地處數省交界,中醫和草藥郎中不少,但這麼年輕的“醫生”,還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不過葉媽媽的遲疑也並未延續多久,隨即笑著抬起了胳膊。無論如何,這孩子終歸是一番好意。讓他號號脈,說上幾句,權當是聊天,也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葉小桐連忙給燕飛揚搬了把竹椅子過來。
燕飛揚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坐下,伸出右手三指,輕輕搭在了葉媽媽的脈腕之上。
骨瘦如柴。
葉媽媽含笑望著燕飛揚,覺得這孩子雙眉微蹙的認真模樣,還真是有點意思。不知道跟誰學了點醫術理論,迫不及待就想要露一手了。
倒也勇氣可嘉。
“氣血兩虧,陽虛久癆,脈氣乏力,阿姨這個病,時間不短了。”
葉媽媽還沒想停當,燕飛揚已經緩緩開口了。
尚未完全收斂的溫和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滿臉震驚之意,忙不迭地說道:“對對,醫生都是這麼說的,你怎麼知道……”
一直旁觀的李無歸不由得笑了,說道:“阿姨,這衛周城裡大多數中醫,都不見得比他強。”
“陽虛則外寒。肺虛衛表不固,腎虛命門火衰,心陽不振,四肢厥冷,大汗不止。脾陽不足,溫煦無力,運化失職,虛寒內生;肝陽虛則兩眼生花,視物不明,下肢不溫,肋下作疼,頭身麻木……五陽俱虛,久癆乏力,體質只會越來越弱……”
燕飛揚手指繼續搭在葉媽媽的脈腕之上,輕聲說道。
“那怎麼辦?是不是很麻煩啊?燕飛揚,求求你……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媽媽……”
葉媽媽還沒開口,一旁的葉小桐已經急了,兩眼泫然欲泣。
葉媽媽苦笑一聲,說道:“小桐,你也不要急,媽媽這病,自己知道,怕是很難好了……看過那麼多醫生,你爸爸在的時候,還帶我去省裡,去京城的大醫院看過,都沒什麼作用……”
“不,媽,不是這樣的……”
燕飛揚抬起手,輕輕一擺,止住了葉小桐,目光爍爍,望定了葉媽媽,沉聲問道:“阿姨,你這個病,是五六年前開始的吧?”
“好像是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葉媽媽有些困惑地搖頭。
病了這許久,誰還能記得那麼清楚?
燕飛揚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屋後那個引水渠搞起來沒多久,你就病了?”
“對對對,你不說我還真記不起來,就是這樣的……當時這條水渠我們不同意搞,村裡一定要搞,搞起來沒多久,大概幾個月吧,我就有點不舒服了……”
燕飛揚輕輕點了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葉小桐詫異地問道:“燕飛揚,我媽這病和水渠有什麼關係嗎?”
在她想來,這簡直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怎麼燕飛揚的神情,卻似乎兩者之間有著必然的聯絡。當真古怪得很。
“有。”
燕飛揚很肯定地點頭。
“阿姨這個病,就是因為引水渠。”
“啊?”
“那怎麼可能……”
燕飛揚站起身來,在院子裡緩緩踱步,那模樣那神態,實在不大像是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顯得沉穩異常,和他稍顯稚嫩的面相,迥然不同。
“這座宅院,風水本來還算不錯,能聚財,有生髮之道。但這條引水渠,正對堂屋,是極大的忌諱。正衝為箭,主傷人。而且居高臨下,是正衝箭之中最兇險的。繼續住在這裡,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