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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來,到了最後,幾乎伴著幽咽之聲。等到最後一個絃音落下之後,眾人已經石化在了當地,久久回不過神。

“殿下,安王殿下?”

一名卿客偷瞄了一眼此時已面色青白,渾身僵硬的安王,輕輕咳嗽了一聲,小聲提醒道:“不知方才奏琴的是哪位樂伎?”

像睢園這樣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美貌姬妾歌女,不論宴客還是郊遊,常常需要她們陪伴左右。

安王緩緩鬆開了已經握得青筋暴露的手掌,用一種如在夢中的聲音答道:“並非樂伎。”

“那是殿下識得之人?”

安王負手而立,雙眸怔怔的望著前方,彷彿自問自答的道:“她今日如何會在這裡?莫非她已不想避嫌了?不對,她在這裡,定然是並不知曉我也在這裡。”

半晌,他緩緩吐出一聲嘆息,提步向前邁去。後面眾人剛要跟上,只見安王一擺手,頭也不回的道:“眾位先去遊湖,我去去就來。”

就這樣,他獨自一人走到迴廊盡頭,重重紗簾之後是一處檀木所蓋的涼亭,當中坐著一名女子,窈窕的身影正背對著他的來處。她的前方擺著一張小几,隱隱可見上面擺著一張琴和一個童香爐。

那女子緩緩將雙手從琴上抬起,她的雙目似乎正怔怔的望著亭外的荷塘,粉色荷花開了滿滿一池,每一朵都勝放如十五的滿月,似乎開得不夠圓滿都會有損如此良辰美景的圓滿。

夏風將紗簾吹得飄飄蕩蕩,柔軟似少女肌膚的觸感輕輕撲在面上,帶來了絲絲縷縷的涼意。安王伸手握住那嬌柔似少女纖腰的紗簾,雙眸卻定定的落在端坐紗簾中央的窈窕身影上。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原地,一動不動。女子也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凝視著她,她凝視著荷塘,風吹過,捲起一樹的花葉,散了遍地,凌亂了韶光。

不知過了多久,亭中女子輕聲喚道:“懷珠,懷珠。”

身後有輕淺的腳步聲傳來,妙懿微微一嘆,纖細玉指無意識的在琴絃上劃過,引起一陣紛亂的“叮咚”之聲。她將雙手重新放在琴絃上,隨手撥了一段清音,自覺不甚滿意,不由沮喪道:“心思本不在琴上,何必強就。”

她又撥了一會,似覺得煩了,將琴一推,扭頭將要站起時,忽然瞥見身後的男子,不覺大驚,身子一軟,腳步被絆住,失控的向後倒去。

安王迅速抽步上前,右手一伸,當下攬住妙懿的纖腰,穩穩的將她摟入懷中,軟玉溫香頓時撲了滿懷。他能感受到懷中女子玲瓏的曲線,她花瓣一般的櫻唇堪堪貼在他的頸側,登時只覺血脈僨張,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沸騰。

不過是片刻的睜愣過後,懷中女子微微掙扎起來,安王面頰一燙,用雙手握住她的肩,猛的將她一把推開。

當他的手從她的身上移開之後,一股強烈的空虛感令他有生以來頭一次感覺到了迷茫。望著眼前美得足以動人神魂的面容,安王在袖內緊緊攥住拳頭,指甲刺入掌心,鈍痛令他的意識逐漸清醒了起來。

“方才是你在彈琴?”

他說了一句廢話。

他精通樂理,又頗有天分,雖只為愉情而學,然而這世間罕有能與他匹敵之人。彈琴人那怕一絲呼吸,一絲瞬間的遲疑,一絲情感上的變化,他一聽便知。不用言語,即便是刻意掩飾,都逃不過他的耳朵。更何況是方才琴聲中強烈的感情宣洩,那幾乎已是一個人絕望憤怒的吼叫。

這個女人從來都很少表達出強烈的情緒,雖是宜喜宜嗔,然而都到不了眼底,入不得內心。

“只有琴音最做不得偽。”他閒閒的在她方才所坐的厚毯子上坐了下來,端起几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杯茶,優雅的送入口中。

在妙懿睜愣期間,他緩緩開口道:“可是二哥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所以你失望了?不對,也許比失望更甚!”

他斜眼瞥向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早就警告過你,我那二哥,哼,我們兄弟幾個中,就是他最薄情狠心。”

他扭頭朝荷塘望去,幽幽說道:“一匹狼無論再怎麼偽裝成羊,都不可能成為羊。能在他身邊呆長的,要麼同樣也是狼,要麼是虎豹,而羊的下場卻只有慢慢養肥被吃的份。”

妙懿僵直的立在原地,幾乎連呼吸都停住了。

過了許久許久,她才緩緩轉過身來,幾乎是癱坐在了安王對面。在安王憐惜的目光中,她的身體幾不可見的微微顫動了一下,玉手緩緩抬起,握住了一根琴絃。

“殿下說得是,”她檀口微啟,聲音淡如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