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則,柳籍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到底是去做客,若是喧賓奪主,那就大為失禮。
柳籍早就聽龍秋蟬講過舊事,此行既是去杭州洛園拜會洛太白,不免也問起其他四人,龍秋蟬侃侃而談,眉飛色舞,柳籍也足樂不已,笑道,“古云百聞不如一見,改日你也領我去拜會拜會他們四位。”
龍秋蟬即咦了一聲,笑道,“他們聽說大將軍在杭州,早屁顛跑來啦,哪勞您大駕親自拜訪吶!”
柳籍嚴肅道,“秋蟬,你這副嘴臉絕不要得。”
龍秋蟬急道,“什麼嘴臉?”
柳籍道,“撒泡尿照照便知。”
龍秋蟬哈哈兩聲,笑道,“開個玩笑嘛,大將軍你看你。”
柳籍卻嚴肅起來,“秋蟬,你我此番離京,無人知曉,你怎麼說……”
龍秋蟬說漏了嘴,此時連忙補救,搶道,“哎呀,大將軍,不是你弄出來的嘛!你每到一處就去報備,訊息很快就會傳開。此番到杭州,逗留時間不會太短吧?那就更不用說了,對吧?”
“你說的確有道理。”柳籍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要他們不可走漏風聲。”
龍秋蟬急道,“哎喲我的大將軍,你以為天下都在咱們營中啊,軍令如山。天下之人,何止百倍於咱們的將士,眾口悠悠,哪是能堵得住的。”
柳籍點頭道,“嗯,有理。不過,在有外人之時,你少說話為妙。我問你,什麼叫‘天下都在咱們營中’?你真以為區區一個大將軍,能保你項上人頭始終無虞?”
龍秋蟬聞言神色一暗,倒不是被柳籍的話嚇到,心裡頭只想,“是了,我是大將軍麾下第一愛將,言行舉止,都與大將軍息息相關,若因我一時口快害了大將軍,豈不是萬死也莫能贖?”思及此,龍秋蟬收斂玩鬧之心,道,“大將軍,我好好說話便是。”
柳籍輕輕道,“少說。”
“哎…”
“噓。”
龍秋蟬憋得慌,拍馬快行。
兩人進入杭州城,大出柳籍所料,只見城裡人頭傳動,以郡守韋杭為首,杭州一城官民聚集杭州城主街迎候柳籍,你看他們,一個個提籃挈壺,臉上喜滋滋的,分立在主街兩旁,不亂章法。柳籍觀此情狀,望了韋杭一眼,暗暗讚道,“好一個杭州郡守!”又見立在韋杭身邊一人,布衣之姿,卻有十分品質,令人不得不為之側目。韋杭此時領頭下拜,“下官杭州郡守韋杭,攜杭城一眾官民,恭迎大將軍!”
柳籍看向龍秋蟬,但見龍秋蟬咧嘴一笑,心中已明白十分,輕輕白了一眼,意思是回頭給你好看,一邊已下馬將韋杭扶起,道,“韋大人快起來。”待韋杭起來,又問,“韋大人怎知我來杭州?”
韋大人聽到柳籍自稱為“我”,著實受寵若驚,一五一十稟明,“回大將軍,此是洛園之主洛太白告訴下官的。”
龍秋蟬快步上前,連作二揖,朗聲笑道,“大哥,韋大人!”說著伸手拉住洛太白,向柳籍引薦道,“大將軍,這位就是秋蟬的結拜大哥,洛園之主洛太白。”
柳籍在馬上已被洛太白吸引,此時近看,更覺洛太白丰姿秀麗,神意內斂,氣質襲人,高出龍秋蟬何止十倍百倍,當下心悅不已,暗想讓鳳皇來壓場,似乎才像些樣子。
龍秋蟬見柳籍看自家大哥時眼中流露歡喜,自也欣然,卻又好笑,暗道,“你不知眼前文士,卻常常和他的小女兒爭得面紅耳赤呢。”
洛太白一拜道,“草民洛太白,幸會大將軍足下。”
柳籍遐思出神,聞言回神,看見洛太白要拜,連忙伸手攔住,“園主且慢!受這一拜,若被鳳皇看見,可就要被笑話我不懂禮數!”昔有陳蕃下榻,柳籍禮賢下士,加之極慕趙詢風采,向來以平輩之禮招待賢才,豈肯受洛太白大禮。
韋杭是慧眼之人,在整個杭州,更算得上是首智,此時笑道,“大將軍蒞臨杭城,訊息是太白送來的,大將軍如若不棄,我等一道先去洛園如何?”
“我已卸甲歸田,眾人不知,我卻知之,本不該端著大將軍的架子招搖。此行是為拜會洛園主,全因秋蟬搞怪,才有目下這出。”柳籍思若是,當下大喜道,“再好也沒有。”
韋杭轉身跟眾人道,“大夥先散了吧,好好準備今晚的集宴。”
眾人聞言歡鬧,鼓掌而散。
柳籍與韋杭、洛太白、龍秋蟬攜手進入洛園,賓主之道云云,略過不表。卻說洛太白命人端上美酒,清濁聖賢,主客盡歡。
韋杭對柳籍的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