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礙於國舅爺的面子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見錢山禾落入囹圄個個都拍手叫好,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朝錢山禾扔了一個臭雞蛋,隨即無數的雞蛋、菜葉、糞水像是雪片般紛紛朝錢山禾砸去。
皇帝微服,在街市口一家茶樓的二樓倚窗而立,看著囚車透過密密的人潮,緩慢的朝前移動,不由感慨,錢山禾也算是權傾一時,不僅位列高官還是皇親國戚,出門不說前呼後擁起碼也是美車華服,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真是……
錢山禾雙目緊閉,看不見那些表情,只是那些謾罵卻一字不漏的全部落進耳裡。從前的那些奉承和討好全變成了惡毒的語言,錢山禾心裡覺著好笑,嘴角也揚起古怪的笑容,只是這一抹怪笑全隱在了那些爛菜皮的投擲下。
“老六今天去了哪裡?”皇帝不經意的問,皇后的面容一僵,語氣生硬的說道:“臣妾不知。”
“你身為她的母后,居然不知道?”皇帝語氣有一絲不悅,但是考慮到今天是皇后的親哥哥處斬便也不和她計較這麼多。
“臣妾今兒個一早就被皇上帶到了這裡,那個時候乾兒還沒來請安過。”
皇帝冷眼看著皇后,皇后被他看的有些發毛,眼睛瞟向窗外,不和皇帝對視。
“錢山禾來了”皇帝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已經移動到視窗,故意這麼一說,皇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是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皇上站了那麼久也渴了,來喝杯茶吧!”
上好的雀舌茶湯被倒入茶碗中,整個屋子裡似乎也散發出一陣陣的清香,皇帝踱步回到桌子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好茶,確實是好茶。記得錢山禾也喜歡雀舌,可惜,可惜。”
“皇上今天是特意來讓臣妾心裡不舒暢的嗎?臣妾的哥哥今天要被處斬,皇上不說安慰的話就算了……“皇后話未完,對上皇帝那雙陰鷙的眼睛,不由垂下頭。
“錢山禾的事情朕知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本來想著是皇后的哥哥網開一面,哪知道他卻如此不安分,這就不能怪朕心狠了。”皇帝說完放下手中的茶碗,又轉身走到視窗。
錢山禾被從囚車裡推了出來,跪在街市口的正中央,監斬官抬頭看了看太陽,還未到正午,不是行刑的時候,便開口道:“罪犯錢山禾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錢山禾不屑的看著監斬官,“若是一月以前你這樣和我說話,怕是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你……”監斬官怒而站起,想說些什麼眼光突然瞟到茶樓上的那個身影,便又壓下怒意坐了下去,“本官不和你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呵呵”錢山禾笑了兩聲,便也不再說話,頓時整個街市口都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太陽緩慢的爬升,陰影逐漸的要覆蓋住立在地上的竹竿,人群裡起了一些小小的騷動,只是監斬官並未放在心上。不過眨眼的功夫,陰影和竹竿重疊,監斬官拿起令牌扔在地上,隨著一聲“斬”,只見一道白光從人群裡射出,朝著錢山禾而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從錢山禾跪著的四周升起四面鐵牆,把錢山禾圍在了裡面,白光撞上鐵牆,發出巨大的響聲,一時間街市口亂作了一團。如潮般的人群你推我搡,一味的想逃離這裡,一群舉著刀劍的蒙面人趁此機會不斷朝著關押錢山禾的鐵牆而去。
“皇后,你看,還有人來劫囚了。”皇帝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饒有興致的和皇后說著眼前看到的一幕。
皇后像是長出了一口氣一般,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呷了一口茶碗裡的茶,“皇上的興致可真高,還有心思看熱鬧,就不怕有刺客嗎?”
皇帝身形一抖,厲聲道:“皇后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巴望著朕死?”
“臣妾不敢,臣妾的這些榮華富貴還要靠皇上。”
“哼,不敢最好。”
“只是靠這個皇上還是靠那個皇上?”
皇上陰沉著臉,語氣裡滿是不悅,“皇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母后的意思是語氣父皇做皇帝到不如兒子做皇帝,這樣的話母后便不需要看誰的臉色了。”李銘乾帶著一絲玩笑從外面走了進來,皇帝的兩個貼身太監立刻擋在皇帝的身前,只是不過眨眼的功夫兩個人發出一聲悶哼便倒在了地上。
“你,你這是要造反?”皇帝陰沉的臉緩和下來,拉起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不是造反,你讓父皇讓賢,父皇當個太上皇和母后兩個人享享清福,這不是很好,何必如此勞心勞力。只要父皇在這退位的詔書上蓋上璽印,一切便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