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敲兩下書桌,沈燼墨問:“你待如何?”
旬湛饒有意味一笑,這沈府離了謝南星,就被這神都的有心之人直接擊潰了?
旬湛可不信,但顯然沈燼墨要求他信。
想著方才提及夏弘的言語未被沈燼墨制止,旬湛已然知曉這條暗線的主子是誰。
“韓洲之死那一局你嚇到了我家小九,再有之前小九替謝南星捱了板子,你當向我家小九賠罪。”
棋局鋪開,黑白交錯之棋局之上,沈燼墨將棋子一顆一顆落下。
旬湛眼中的漫與邪一瞬凝重:“沈燼墨,你又待如何?”
“旬湛,你總是不長記性,動不動就拿謝南星威脅我。”
將眼前棋局拂亂,繼而在棋局邊角落下一黑三白四顆棋子。
“這一局我成全你本也不算什麼,可你今日擾了我美夢,我便不想成全於你。”
這話剛落,墨平帶著四名侍衛直接將旬湛提了出去。
帶著些許洩憤的念頭,墨平讓那幾個侍衛將旬湛砸在地上的力氣有些大。
直到府門關上好一會,渾身發疼的旬才從周遭人的同情中,站直身子朝著相府而去。
子時三刻,久未有人涉足的密道出現了足跡。
站在密道里頭的是旬湛和夏域,緊跟著兩人進入密室的是沈燼墨。
於沉默中兜兜轉轉,塵封的逍遙王府密室蛛網遍結,灰塵相鋪。
旬湛用火摺子將燭火點燃,轉頭又握著夏域的手鑽進自己的衣袖。
“冷不冷?”
夏域點頭:“有些許冷,倒也受得住。”
沈燼墨心頭又泛起“蠢貨”二字,就夏域如今這身功夫,又穿得這般厚實,哪裡有什麼冷與不冷?
凌厲中透出陰惻的眸子靜靜看著眼前的兩人,直將兩人看到心頭毛刺刺的不敢再有任何犯蠢之舉,沈燼墨才斂了眉目。
“夏陵大婚之夜我想冒險一試,直接借夏陵之手要夏弘的命。”
旬湛話落,沈燼墨從夏域眼中看到了堅定的支援。
今日非要來見沈燼墨這一遭,不說讓沈燼墨成為他們的助力,最起碼不要在至關重要之處,讓夏弘死裡逃生。
“殿下禍水東引,若是未能如願殺了皇上,又待如何?”
夏域未語,旬湛代為開口:“那便死夏陵,流放韓侯與韓淑,最後再因東宮內臣之事,貶謫我阿兄。”
他和夏域不能金蟬脫殼,那就讓他的兄長先去窺見這天光,享有這河山。
沈燼墨又問:“若是天時地利人和,夏弘死期已至,還真讓夏陵成了呢?”
“屆時東宮之位在身,韓淑已為太子妃,這軍中威勢與神都民心在握,你就能確保你們手中經歷過一輪盤剝的勢力,真能困住夏陵?”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旬湛和夏陵都想成那漁翁,可以如今之勢來瞧,最後能成漁翁的,是夏弘。
大婚之夜,誰動了手,那午門的青磚之上,灑的就是何人的鮮血。
局已至此,沈燼墨不可能再為救任何人,而亂了自身節奏。
衣袖之下交疊的兩隻手,十指相扣。
旬湛和夏域,都知曉自己在冒險。
可這般將頭掛在刀刃之上膽戰心驚的日子,太過絕望。
無人言語的密室,傳來沈燼墨的斷言:“旬湛,你們太著急了。”
著急到反被夏陵利用,成為了夏陵手中棋子。
夏域牽著旬湛一道坐了下來,還伸手撓了撓旬湛的掌心:“忘衡覺著夏陵亦要用這大婚之日,借刀殺人?”
沈燼墨反問:“所有人都覺著夏陵要在大婚之日動手,夏陵真會將最後一次還手之機,放在這一日?”
夏域追問:“可他一旦娶了韓淑,就徹底失了其價值,夏弘多留夏陵的每一日,都意味著軍權可能被夏陵握在手中。”
沈燼墨:“番邦列國皆在,滿朝文武為證,你們覺著夏弘會將這家醜擺在周遭小國眼前?”
要收拾夏陵隨時都可收拾,夏弘沒必要上趕著選擇這等時機。
可若是夏陵要跳這等契機弒君,那局面就截然不同。
殺一儆百,震懾番邦,水到渠成。
握住椅扶的手用力到發白,透著旬湛的心有餘悸:“所以這大婚乃是夏弘想要試探滿朝文武之心,夏陵準備拿小九祭天的局。”
沈燼墨給出了堅定的回應:“韓淑主動提出要揚我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