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正院之內所有僕從皆不得入內,荒廢朝政好些日子致案前堆滿摺子的沈燼墨,總算捨得牽著謝南星的手從溫柔鄉里走到書房。
能讓沈燼墨樂意來批這些摺子,自然只能是謝南星說他批閱摺子的模樣極好看,但凡瞧上一眼,便會小鹿亂撞。
這不為了能瞧個暢快,謝南星在沈燼墨對面擺了把椅子。
批閱完兩大摞摺子,沈燼墨停筆看著正在處理各種事務的謝南星。
沈燼墨有足夠多的理由懷疑,謝南星壓根就不是想看他,而是要將手頭這些個事情盡數處理。
如今的謝南星可同他不一樣,那些個旬相批閱過的摺子,略微過上一眼便成。
謝南星可是身系神都與這天下的局勢與情報網來,好多事他不拍板,壓根無法進行。
知道自己不當因為這檔子正事生氣,可沈燼墨還是生了會子不太顯山露水得的悶氣。
謝南星抬頭,軟笑著看著沈燼墨。
這一看一笑那可不得了,沈燼墨那憋在心頭的委屈,開始傾倒。
“你為了瞧見我批摺子的模樣,不坐在我懷裡。”
“如今坐在我對面卻是一眼都不瞧我,你在騙小孩兒嗎?”
沈燼墨才沒有小孩那般好騙。
手撐書案上微微抬起身子,將那雙好看極了的眸子湊到沈燼墨跟前。
“我看著呢…你方才一共批閱了四十二本摺子,其中抬頭瞧了我八次。”
“有一次目光在毛筆和我之間多徘徊了一陣,心裡頭必然想著那等子上不得檯面的事,我說的可有錯?”
那宛若交出一份滿分答卷的可愛小模樣,將沈燼墨這豎起的毛一下便順了下去。
手癢的捏了捏謝南星的臉蛋兒和耳垂,沈燼墨凌厲的眸子裡泛起了光。
“乖乖,我們都批了這麼久摺子了,先去玩毛筆成不成?”
這些個旬相批過的摺子,沈燼墨大多不會做什麼修改。
必須從他這過一遍,就同那聖旨非要他簽章過後才能下達一般,是聖寵和權力的象徵。
“不好。”
真玩起來,怎麼可能就一會?
且謝南星還有些事要同沈燼墨商量,如今待在一個屋簷下,互相通氣才能事半功倍。
“阿槐回來了,我當給他備上一份厚禮,賀他重擁屬於自己的坦蕩。”
被拒絕的人一聽這話,就聽懂了沈燼墨的言外之意。
沈燼墨要放楊槐自由了。
日後少了楊槐那麼個煩人精,謝南星所有的時間,都將只屬於沈燼墨一人。
這可算得上一件極好的事。
明知故問:“你日後不要他了?”
“他慣來便不是我的,沒得一直圍著我轉的道理。”
看透沈燼墨的小心思,謝南星起身鑽到沈燼墨懷裡處理自己手頭事:“這天下熙攘,只有沈大人是屬於我,我也只要沈大人一人。”
沈燼墨對楊槐還是不放心的:“若他非要纏上來呢?”
“那我們便帶著阿順叔一道跑,跑到誰都找不到的地兒。”
原來還有阿順啊。
但阿順好,楊槐壞。
算了,沈燼墨勉為其難的準備接受阿順。
嘴角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住,沈燼墨當即定了主意:“既家主做了決定,沈某斷然不能違逆,再過上幾日便替家主將這份厚禮準備起來。”
“急不得,歲一是他最後一把傘,他不會輕易將歲一捨棄,你莫要忙中將自己牽連。”
“你放心,你若沒來,這事自然當往後推一推,再造一個時機。”
“你如今來了,再入宮便當是最好的時機。”
既已覓得新人,對於舊人自當了卻所有羈絆,才能徹底放下。
這順的又如何不是夏弘的意?
趴在書案上從前頭拿出一本賬簿,當著沈燼墨的麵攤開。
“花魁夜的後一日,大夏數十郡縣貪官被斬,新官被提,這事我讓人遞到了旬相跟前,按照時辰算,這幾日旬相核實的也當差不多了。”
“這些個靠著奴家這容貌和才華換來的金子,便交給沈大人去平此事。”
旬相這在朝堂有威望,手裡握著旬氏百年積澱的人,不當在關鍵之時成了夏徹的絆腳石。
旬氏一門出了旬瀾這麼個背主之人,要讓旬相做出符合夏徹期望的決定,還差最後一把火。
看了一眼那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