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好久不見了。”
那聲音灌入我耳中,卻不啻於驚雷劈魂。嬛嬛的嗚咽聲,山體崩塌聲,留歡的嘶吼都逐漸淡去我的聽覺。
赤金冠下散開的發隨著急速旋轉的氣流肆意飄揚,桃花眼中依舊笑意溫柔,卻多了份絕世風華。
他轉過頭來,向我伸出手,溫柔而又狡黠道:“阿羅,我說過,你終會回到我身邊。”
我不知想說些,一開口卻是滿嘴血腥,嬛嬛驚叫道,我才發覺心口的疼痛猶若萬千利刃在翻攪,寒意和灼熱感一刀刀割在體內,足下的鮮血一縷縷匯成細長的紅線。
昏迷時最後的聲音是:“恭迎赤帝歸位,實乃三界大幸。”
我在心裡說,現實真殘酷,幸好,我暈了……
第三十二章 老孃迴天界啦 我覺得我是該生氣的,因為容竹,哦不,祝融他竟徹頭徹尾地騙了我。可是當我自太熙宮中醒來時,不知為何心中油然生出一種“吾家有男出長成”之感。或者說,原本以為撿了個巴蛇蛋,結果裡面孵出了條小金龍,划算得讓人竊喜。
這種要命的撿便宜想法和被欺騙的怨怒感像是一把鋸子在我心裡來回拉動,一時沒拉出結果來,只能繼續閉目裝死。
“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我燉了你愛吃的青梅羹,也做了些仙草糕。”他坐在床邊握著我的一隻手,溫聲道:“睡了那麼久,怕是體力不濟。”
敵人採取懷柔兼美食政策讓我有些力不從心。為免受干擾,我自以為悄無聲息地往被子裡縮了幾寸,又縮了幾寸,恨不得就身長几寸。
他咳了聲,輕柔地拉扯下被子道:“你就算是和我慪氣,也不能和自己身子慪氣。吃過之後,你如何發脾氣都好。”他的聲音暖得如同旭陽,輕易便能化去心中執著與防備。
想他是赤帝祝融,身份何等尊貴,這般低聲下氣地哄著,倒讓我覺得自己分外矯情起來了。
我悻悻雙手攤開被子,對上他含笑眉眼,暗自鼓動了下氣勢,厲聲指責道:“你身為三界尊神,居然騙我至此。此番你定要與我說個清楚,否則,否則……”說到後來,見他眸裡愈來愈濃的笑意,反而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思到底,我還真不能把這個常年流傳在眾仙口中的上古尊神怎麼著,他倒是很能輕而易舉地把我給怎麼著。
即使歸位成了赤帝,他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到讓人沒辦法冷色相對。如此狡猾奸險,武羅我自認比不上他修行了億萬年的臉皮,輸的也不算太丟臉。
卻見他未答我的話,轉手端起小紫盅來,嫻熟地攪了攪:“先吃點東西,存些力氣。要不你該如何聽我解釋?”
……
我一口一口吞著溫熱適宜的爽口清羹,偷偷看了眼赤冠金袍的他,修眉挺鼻、桃花眸長,姿態嫻雅。果真擔得起這第一美人之稱,縱是小白風情萬種卻難及他貴胄無雙的卓越風姿
又不自覺地想起了歲崇,他長得也是甚好。只不過身上冷厲之氣太甚,宛若一淵寒潭,就是遠遠看著都冷得哆嗦,不敢褻瀆。那正因如此,天界的仙女們仰慕他也不在少數,卻極少有膽識想要在東嶽府牆頭開出花來的。
雨娘娘身為繼我之後不畏嚴寒,勇赴冰川,真是可歌可泣。心思這麼一轉,想起了雨師妾那豔麗姿容上的得意之色,便有些說不上來的氣賭。幼年時與她在天界相遇,若我得了天后賞的扇,她必是要在天帝那討盞燈;若我在哪處闖了禍,她定是第一時間通告全天界;長大之後,這般明爭轉化了成了暗鬥。
後來她表弟白岑在我西荒引誘了我府上的芫芫,做下那等孽障之事,自此我西荒便與東海水火不容。
芫芫本是西荒裡一隻沒了父母的青狐,阿爹見我幼時身邊也沒個人說話,便將她領到府裡與我做個玩伴。我自是與她親如姐妹,年長後她也隨我到了青要山府邸做個管事。哪知一日遇到了遊蕩到西荒的白岑,一番甜言蜜語後,身心俱付於他。待此事上達天聽時,芫芫已有了身孕。可芫芫是妖,自古仙妖有別,族規森嚴。
芫芫被帶去誅仙台時,我正因誤闖西荒無冥殿身負重傷,連救都來不及。她被帶走時流著淚道:“若是他能來看我一眼,這一遭死我也付得甘願。可是……”
事後,等我有了些力氣殺到東海,要雨師妾交出那畜生來。雨師妾自是不肯,那一架打得叫一個天翻地覆,東海之水倒灌上天。阿爹趕去縛了我回來,作壁上觀的天帝也不得不下令命白岑三百年不得出東海一步,以息事寧人。
唉,追懷往事徒增落寞。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