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找我有何事?”
張延佑唇角含笑,道:“梁妹妹無需拘謹,就同妹妹們一樣喚我佑哥哥就是了。”他走到圍欄處倚欄坐下,一指對面道:“梁妹妹也坐吧。”
妙懿順勢在靠著柱子的欄杆處坐了下去,二人一時無言。
半晌,張延佑終於開口道:“昨日的事我都聽說了,梁妹妹受委屈了。”
妙懿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疑惑的道:“我什麼時候受了委屈?大公子這話從何說起呀?”
張延佑輕咳了一聲,道:“顧舅母確實有思慮不周的地方……”
“您說得哪裡話。”妙懿含笑打斷了他,“許是您聽說了什麼閒言碎語,都是些沒有影子的事,多謝您關心了。”
對坐的少女巧笑倩兮,清幽的月色似薄霧一般籠罩在少女冰雪般的容顏上,仰首抬眸間,漫天銀河都沉浸在她的秋水眸中,這是他這些天來離她最近的一次,他甚至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從荷塘中飄來的荷香,還是她衣服上薰香。
打從第一眼看見她時起,他就覺得此生再不會有一個女孩子能生得比她更美了。
一見傾心。
他忽然似被什麼東西噎住了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來。
妙懿見他神色古怪,有心避開。其實就算她不瞭解張延佑與顧淑蓉之間的那點事兒,也會刻意避免與不相干的男子接觸,遂轉移話題道:“大公子這樣問,怕是對顧家舅母和顧家姐姐的事情十分在意才是。”
見她一臉瞭然的表情,張延佑略有些窘迫,怕她誤會,急忙撇清道:“都是一家子的親戚……”一語未了,卻聽得有人笑道:“梁妹妹和佑哥哥說什麼呢這麼熱鬧,讓我也聽聽唄。”
二人同時轉頭,見是顧淑蓉,心中俱是一緊。當然,原因各不相同。
顧淑蓉因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弄汙了袖口,用過飯後就心急火燎的趕回去換衣裳,想著趁張延佑還未出內院之前與他見上一見,好好訴一訴衷腸。哪知道丫鬟笨手笨腳的找不到她喜歡的那件胭脂色繡鸞鳥的織金褙子,被她踢了兩腳,耽誤了些功夫。等好不容易換完了衣服趕來時,卻看見張延佑正面帶窘迫的和梁妙懿說話,心下疑竇叢生,急急的上前試探。
妙懿款款站起身,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適才大公子還曾說起顧家姐姐呢。”
顧淑蓉朝張延佑望去,半疑半喜的道:“是真的嗎?”
張延佑輕咳了兩聲,有些尷尬,恰好書童長庚在此時走了過來,見有女眷在,便遠遠的站住稟道:“公子,老爺正在陪薛大人吃飯,薛公子也來了,讓您過去相陪。”
“我現在就去。”他鬆了口氣,與二人打了招呼,匆匆離去,只剩下妙懿和顧淑蓉相對無言。
妙懿隨口扯了些月色天氣吃食等話題,見顧淑蓉一副愛理搭不理的模樣,便獨自搭訕著走開了。被二人這一攙和,她也再沒了賞月的心思,回房休息去了。
隔日午後,妙懿剛睡午覺起來,就見懷珠捧著一隻小巧的檀木匣子笑吟吟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道:“才剛有人送了東西過來,說是大小姐給您的,您開啟來瞧瞧吧。”
妙懿見那盒子上雕著嫦娥奔月的圖樣,開啟一看,只見裡面放著數枚精巧的寶藍色折枝蓮花琺琅圓盒,拿出一個剛開啟,一股如蘭似桂的芳香就散溢了出來,裡面裝的是半透明的珍珠色膏脂。懷珠深吸了一口氣,讚道:“這比前日那胭脂膏子強十倍呢。”
妙懿有些疑惑:“前日鳳姐姐才著人送了香粉,怎的今日又送了這個來?”
她想了想,起身吩咐臘梅打了水來,盥了手,道:“咱們也別白拿了人家的東西,你去把我那個沒繡完的串珠荷包取來。”
懷珠轉身走到紅木櫃子旁,拉開雕花櫃門上的獸口小銅環,一邊彎身翻找一邊道:“小姐繡這個荷包可花了不少功夫呢,不如拿從前準備下的那些送去。”
妙懿搖頭道:“大姐姐三番五次的送東西過來,要費不少銀子的,禮尚往來,不可敷衍了事。”說著接過懷珠遞過來的針線盒,從中挑出來一個已做了大半的極精巧的湘妃色荷包出來。
懷珠在腳踏上坐下,幸災樂禍的道:“我看大小姐是存心要打顧舅太太的臉。你不是不送好東西嗎?那我就送最好的來,看誰給誰沒臉。”
妙懿手下一頓,偏頭問道:“你確定這東西真是鳳姐姐送來的?”
“來人就是這樣說的。”懷珠眨巴眨巴眼睛,道:“再說這樣的好東西,又有誰會假冒別人的名義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