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謊言。
周遭的場景都好像是被風吹散了,堂中也只下了他們兩個人,後知後覺的左妃終於意識到,林素眼中劃過的,大概不止傷心,還有被欺騙後的憤怒。
不知不覺間眼底就漫上了淚意,左妃面色蒼白地閉上了眼,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看。
在一片歡聲笑語,鳴竹奏樂中,喜婆的聲音更加嘹亮,“一拜天地”
李不凡的心卻在不停地往下沉,身子猛然前傾,隔斷了兩人之間的視線,“你到現在,還是不肯死心嗎?”
左妃垂著頭,整張臉全被頭髮遮住。
忽然間她揚起了臉,嘴唇輕輕地蠕動了幾下,“死心又能怎麼樣?”
喜堂上那句“二拜天地”與她的聲音一同響起,他險些就要聽不清楚。
李不凡微皺著眉,清俊的面容也染上一層薄怒,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左妃搶了先,她眼底淚意不斷,“我全都是騙你的啊”
“夫妻對拜”,最後一拜將席間歡鬧的氛圍點燃到了最高。潮。
一片喧囂中,左妃開口:“我根本就不是……”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喜堂上卻突然騷亂了起來,眾人的驚呼聲吸引了李不凡的注意。
他回首,卻看見靳月婉已經扯下了蓋頭,紅衣粉面的女子神情淡漠地望著林子銘,“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如墜冰窟是什麼感覺,林子銘此刻再清楚不過。
“月兒,你在說什麼啊”,林子銘的聲音都在顫抖,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的女子。
不似往日的嬌柔,濃妝粉黛之下的女子透著股冷豔疏離,林子銘的心頭閃過一絲慌亂。
“我說我,不能嫁給你”,她的眼神毫無閃躲,直直的望著對方,字字清晰卻也字字誅心。
李不凡“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滿眼的不可置信。
淚花還嵌在眼裡的左妃也愣住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要婚變了?
“來人!”,高堂上林父憤怒地拍案而起,“少夫人身體不適,送她回房!”
滿室都噤了聲,一眾僕婢自門外魚貫而入,圍列在靳月婉身邊,兩名身材壯實的僕婦走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攙了靳月婉回房。
卻被她身姿靈活地躲了開,旋身便擺脫了僕婢們的包圍圈,一隻金簪抵在頸間,靳月婉清喝一聲:“都別過來”
林子銘的眼中盛滿了震驚,他試探著靠近,朝對方伸出手,“月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有我在,你先把簪子給我”
靳月婉沒有回話,只是隨著他靠近,金簪也在緩慢刺入她的肌膚。
林子銘終於停下,“別再刺了,我不過去,求你別再刺了”
那頸間一抹鮮紅,晃到的是誰的眼?刺痛的又是誰的心?
“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啊……你為什麼要這樣?”
林子銘萬分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夜之間會事情就會變成這樣?
靳月婉不曾移開手,聲音平靜地回道:“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一個人,黃泉路上會等他,雖然,他失約了”
林子銘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她頸間鮮血太過觸目驚醒,“把簪子放下,你要怎麼樣我都答應你”
“殺了我,或者放我走”
血跡流淌在她的嫁衣上,她卻仿若未覺。
李不凡站在角落裡,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凸起,望著前堂的纖弱背影,同樣驚慌不已。
這裡滿堂賓客,也只有他一人聽懂了靳月婉的話。
月娘,回來了。
然而他不知道,一旁的左妃也聽懂了,她是見過靳月婉的,那個柔弱嬌羞的女子,和此刻堂前肅然冷硬的女子,實在出入太大,左妃坐在凳子上,順著李不凡的胳膊往上看去,這表情,是故人相見麼?
黃泉之約啊,聽起來好感人啊,可是為什麼,她心也這麼疼呢?
空氣像是凝固住,林子銘終於開口:“我兩個都不選,不會放你走,更不可能傷害你”,他話音未落,靳月婉已經昏倒在他懷裡。
林子銘徒手捏斷了金簪,沉著臉將人抱起,借說靳月婉身體不適便抱著人回房了,堂上林父強撐著面子照應外面的賓客。
眾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地配合,吃吃喝喝聊得盡興,一場鳳波以小小的新人發病結束。
回程的路上左妃坐轎,李不凡騎馬,兩人一路無話。
回到清塘院之後,暮雨煮瞭解酒茶給李不凡,他本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