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後,本來就溫婉的氣質,愈發添了一種從容。
泡了兩杯普洱,一人一杯喝著慢慢消食,董潔笑著嘆息,“香茶一盞,侍人相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姜紅葉輕嗔道:“調皮的小丫頭,你要是有了詩興,還是與你那大山哥哥談詩論詞去,我書讀得少,可對不來。”
董潔無辜的睜大眼睛,“你好歹還正經唸了幾年書,我可是一天學都沒上過,哪裡敢班門弄斧呢?”
姜紅葉一手托腮,一手輕敲了幾下桌面,“你哥都承認,說自己才學不如你,跟我這兒謙虛?”
“紅葉姐姐,你自己有時間就捧著書本學習,比我可用功多了。聽陳大哥說,你請了楊阿姨指點你學外語?每天聽外語磁帶到半夜才肯睡。嗯,聽說你在上海那邊也請了一位外國語學院的高才生做家教?”
姜紅葉臉色略紅,不好意思的笑,“上次去巴黎,你們個個都能說一口流利的外語,只有我一個,什麼都聽不懂。我真後悔,你請楊老師教你學法語的時候,我怎麼就沒想到跟著一起學?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小雪姐姐有空閒會去學校聽一些管理方面的課,陳大哥也買了書自己鑽研。我想了很久,覺得學外語最適合我。在上海的時候,有一次出門,碰到兩個外國人拿著地圖跟我講話,可能是問路吧?可我一點都聽不懂。還有,有時店裡也會有外國人來……咱們公司越做越大,現在已經和外國人做生意了,大家都在努力,我也要自覺點才好。”
兩人低聲笑談了些閒話,董潔才慢慢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上海過去的花園洋房呀?”姜紅葉蹙眉,回憶道:“真的很漂亮。我在上海呆的時間不比北京少,也曾經跟了朋友差不多看遍了上海值得觀賞的風景。老徐彙區的天平路街道和湖南路街道那兒老洋房最多。我沒有進去過,只是打門外經過,那種感覺、嗯,真的不一樣。”
她同意再回上海的時候,多託一些認識的人幫著打聽,問問有沒有人肯出售房屋。因為品牌叫得響,專賣店生意紅火,許多拿了貴賓卡的回頭客都是有頭面的人,訊息靈通,這等事又不涉及機密和麻煩,拜託一下卻也無妨。
大山挾著一身雪花推門進來,在門口又是跺腳,又是拍打。
姜紅葉站起來,拿了自己的外套,“好啦,這雪越下越大了,大家都要早些休息才好。”跟著附到董潔耳邊,笑著耳語道:“你要是一時睡不著,不妨也學古人與你大山哥哥紅袖添香、秉燭夜談,我就不在這兒多事打擾你倆個啦!”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會陪著你
大山把大衣和手套掛好,回過頭來,就見董潔站在門邊,臉貼在玻璃上,正向外看。
於是他自己也走過去。門的封閉性很好,縫隙處不覺得有多少寒氣洩得進來。湊過去與她一同看著門外的風景。
雪地上,幾行腳印清晰可見,再遠處視線朦朧,只近處隱約看得到大朵的雪花靜靜的灑落,這隻在冬天才有的花在靜謐的夜裡悄然綻放。看這架勢,用不了多大工夫,地上的腳印就會被抹平吧?
“今年第一場雪,就是一場大雪,真好!”
董潔滿足地輕嘆。雪這個東西,積的厚厚的把世界變成一色的純白,似乎連人的思緒都變的澄靜,複雜的不好的通通沉澱下來被雪密密實實的掩住了。
“這麼喜歡下雪?”
大山終究嫌靠門處氣溫低,就拉著她回到裡屋,一邊有些奇怪的問。
“冬天嘛,沒有雪的冬天多沒意思?”
“落了第一場雪,接下來下雪的日子就多了,要看也不急於一時。”大山卻是微微皺了眉,“只怕明天一早,最少要過腳踝的深淺。初雪有必要這麼大?真怪了!”說著就真有些煩惱起來,明天怎麼上學呢?離學校這麼遠,開車很麻煩的。可是不去又不行,別的同學基本都住校不會缺席,公司又沒有要緊事要做,而且也快考試了,再缺課有點說不過去。
董潔只是笑。閒時掰著手指細想從前舊事,曾經的記憶裡,八十年代末期這幾年,每到冬天北方總會結結實實下幾場大雪。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全球變暖的緣故,雪就一年比一年少,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北京,就連稀稀疏疏地小雪都難得一見了。也曾經很遺憾的想,如果再下一場兒時那般大雪該多好?她一定不會再有一點抱怨。時光這東西。一旦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可不要再做一個只能事後追憶的人。不若就在平常,欣賞每一處不起眼容易被忽略的風景,把點點滴滴的感覺都留在心頭。
重新用沸水沖泡了一壺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