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殘夢吧。
時至中午,有僕人給楊戩灌粥。這次依然是劉富,他輸了好多月供,又被連派了幾次差使,心中正是不耐。但就在他粗暴地掰開楊戩的嘴,邊灌冷粥邊想著如何再把本翻回來時,忽然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劉富以為是其他僕人催他去賭,回頭剛要喝罵,眼前竟然是一隻人立的畜生,赤紅的眼睛如同地獄中的火焰。劉富“媽呀”一聲,摔了粥碗便往外逃開。
哮天犬嗅到殘粥的黴味,更加怒不可遏。他攆上去在門口仆倒了劉富,卻咬不下去,因為他的口中銜著一隻肥膩的醬豬肘子。僕人連滾帶爬僥倖逃脫了,一路叫喊著往外奔去。而廚房方向也像炸開了鍋似的吵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眾人面面相覷之時,哮天犬已經搖著尾巴,將偷來的肥豬肘送到楊戩的唇邊,眼中全是得意之色。看著哮天犬殷勤的孝敬,楊戩只能苦笑了。哮天犬見楊戩不吃,退向後,喉裡嗚嗚著,有些受挫的模樣。它將豬肘放在地上看了又看,忽然像恍然大悟一般,轉而小心的用牙將肉從骨頭上一絲絲剔下。
哮天犬正專心撕肉,叫罵之聲也追到了小屋門口。眾人朝門外看去,十數廚役僕人舉著菜刀木棍,氣勢洶洶而來,劉富也夾在其中,探頭探腦著向屋內張望。
屋內哮天犬卻旁若無人,一心一意剔著肉,彷彿那是天地間最為重要的事情。一個僕人仗著膽子,站在門外用木棍朝哮天犬捅去,哮天犬一側避開。其他僕人見哮天犬並不反抗,膽子俱大了起來,舉著傢伙衝進小屋。
此刻,豬肘已經剔的只剩一根骨頭。哮天犬扔下骨頭,身子弓起,頭卻低著,看著地上那一隻只擅闖的腳,眼中忽然射出了寒光。“啊~”一聲慘叫,第一個闖入的僕人的腳踝上,被惡狠狠咬了一口。“瘋狗,是瘋狗!”其他僕人都大驚失色,爭相逃命。他們退到院中,回頭看去。只見那隻瘋狗堵在門口,勢若猛虎,兩隻眼睛赤紅如火焰,鋒利的牙齒閃著寒光。
哮天犬見那些僕人仍然不退,他向前走了兩步,忽然人立起來,仰頭長嗥,淒厲無比。周圍的所有犬隻,聽到嗥聲也一起狂吠,有千軍萬馬之勢。眾僕人聞聲俱膽戰心驚,發一聲喊跑的精光。
哮天犬冷笑一聲,迴轉屋內。他看了看肉一堆,骨頭一根,竟然搖著尾巴叼著骨頭送給楊戩。楊戩噗哧一聲樂了,這隻愛啃骨頭的笨狗兒啊。小玉呆呆的看著楊戩,忽然道:“舅舅好久沒有這樣高興了。”眾人俱默然,被時光推著看了幾千年,楊戩這樣開懷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數。待到三聖母被壓華山後,更是愁雲鎖眉,終日不得開顏。
哮天犬也知道錯了,他顛顛小跑著回去拿肉。忽然,哮天犬停住了。只見他使勁的嗅著空氣,發出呼呼的低吼,神情緊張至極,彷彿有大敵將近。就見哮天犬跳到了床上,用頭蹭蹭楊戩的腿,似乎要他跟著走。然而,哮天犬跳下床奔到門邊,回頭看去,楊戩仍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哮天犬圍著楊戩急速的轉著圈,忽然又跑到門口嗅了幾下,神情越發惶恐起來。他朝門外邁了一步,忍不住回頭又看楊戩一眼。楊戩卻閉著眼睛,不去看他。
哮天犬終於決意走了。他往外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一事,又奔回來。最後一瞥間,楊戩的雙足露在薄被之外。哮天犬回來用嘴將薄被將楊戩的雙足裹緊,但他蓋住了雙足,卻蓋不住胸口。蓋了胸口,卻掩不住雙足。哮天犬焦燥起來,他咬著楊戩的衣襟拖他起來,一鬆嘴,楊戩的身子又軟軟的倒了下去。
“哮天犬想帶二爺走,他不捨得二爺呆在那種地方啊!可是,他怎麼變不了人形?還有,哮天犬怎麼會來,你們不是說他一直在灌江口嗎?”梅山老大忽然向兄弟們咆哮起來,他用手點指著梅山老四,“是不是又是你搗的鬼?”
梅山老四蒼白著臉說不出話來,卻是梅山老六答道:“不關四哥的事。”梅山老大怒視老六:“那麼是你!你還記著斷臂之仇,發洩到哮天犬的身上!”梅山老六臉色頓時又青又白,一口氣噎在胸中,差點昏厥過去。
鏡中,哮天犬已經將楊戩頂著坐了起來,但再也無計可施了。他的雙眼驚恐的盯著門口,想走卻不捨楊戩,終於走不脫了。小屋內無遮無攔,哮天犬竟然縮身藏在楊戩的背後。楊戩苦笑了一下,這樣的躲法別人一進屋就能看見。哮天犬,你的主人再也沒有能力保護於你,你為什麼不早點逃走呢?楊戩決意護住哮天犬,他強運真元,丹田痛若刀剜。楊戩凝神看著門口,額上不斷沁出冷汗,身後的狗兒在瑟瑟發抖。
外面的強光忽然被屏的嚴嚴實實,兩個魁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