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粼粼波光,海面之下。洋流的方向,娜迦的族群正在向南遷徙。它來到這裡,帶來了北國的風訊。
布蘭多親眼看到這一切,他的目光猶如貫穿了平原與山川,貫穿了天空與大地。沃恩德的一切,皆在他眼底。
他一呼,一吸。
戰場上的風忽然靜止了。
風靜止了下來,飄落的雪花也靜了下來。人們愕然地環視著四周,奧爾德兩岸的樹林,雪花靜靜地飄落。河水好像失去了聲音,碎冰在水面上相互撞擊,然後被漩渦吞沒。每一片針葉都靜悄悄的,無聲地低垂著。
“啪嚓——”
一道裂痕出現在法杖之上,霍利斯愕然地抬起頭來。
他看到陰沉的天空中雲層正在緩緩流動著,雪花仍在飄落,但不知什麼時候,萬物的風已經停息了下來。
在上千米的高空,竟然不再有風流動了。
“這……是……”
布蘭多睜開眼睛,深褐色的眸子內,倒映著一條近乎筆直的天際線。
他緩緩翻身下馬,從馬鞍上解下聖劍裁滅,緩緩收劍還鞘,將帶帶子的劍鞘舉過頭頂,反過手掛在身後。
年輕的白獅騎士們,託尼格爾人,埃魯因南境的貴族們、騎士還有私兵,戰場上遠遠近近的人們,都注視著他一個人的動作。
而布蘭多抬起了頭。
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已經是另一個樣子,它不再有山川與河流,不再有流動的風與水,不再有火焰與大地,不再有一切的元素與物質。
樹木消失了,森林消失了,遠處的格拉哈爾山脈消失了,整個託尼格爾依次消失了。
一個由無數銀色的線條彼此交織、無數的節點所聯絡在一起的世界出現在了他的眼中,這個世界將不再具有實質性的力量,但真理與法則,就是它的一切。
聖賢的領域。
布蘭多踏出了一步。
紫色的浪潮正無聲地逼近瓦爾哈拉,要塞的牆壘之上已經佈滿了樹精靈與半人馬,羅林特和小蒙託洛並肩站在一起,手中握著布蘭多贈與他們的佩劍,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在他們不遠處,哈因夫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的手與女劍士彼此緊緊握在一起。
天空中正在呈現出第三個符文。
萬物的風,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無拘的元素。
“啪擦——”
又一支法杖斷裂的聲音。
霍利斯回過頭,這就像是一個連鎖反應的源頭。一連串的斷裂聲響了起來,他看到一支支法杖在自己的同僚們的手上連鎖斷裂了。
薩薩爾德人愕然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們幾乎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時間仿若在那一刻放緩了它的步伐,在緩緩流動的時光脈絡之中,轟然一聲巨響。瓦爾哈拉上空的第三枚巨大符文斷裂消失了……
所有巫師都噴出一口血來。
他們同時感到風元素消失了。
它正在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排擠出了這片土地。
“天那,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剝奪了我們的力量!”
“我感受不到風元素的存在了……”
“這是高層次力量對低層次力量的直接排斥,有、有聖賢在這附近……”
巫師們看著自己手中法杖的灰燼,臉上露出蒼白的神色,忍不住下意識向四周看去。
但霍利斯心中卻緊緊地收縮了起來。“小心!”他回過頭狂吼道,地面上爆出一點閃光,一聲慘叫,一道狹長的劍光與一位秘境律行者交錯而過。
那人臉上露出愕然的神色,然後他的頭顱緩緩向下垂去。直到從脖子上掉落下來。無頭的屍體軟綿綿地墜向地面,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細小的黑點。
而他原本所站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持劍的年輕人。
年輕人背對著所有人站立著。
聖劍已在背後歸鞘,大衣的衣角因無風而低垂著,一動不動。而握住劍柄的手,手指修長而有力,指節蒼白,靜靜地放在裁滅扭曲、怪異的護手之上。
“聖……賢……”
霍利斯幾乎是從牙縫之中擠出這兩個字來。
布蘭多搖了搖頭。平靜地問道:
“什麼是力量,薩薩爾德人?”
“大言不慚。”霍利斯身後忽然之間展開了七個不同的法陣:“禁錮,重力加持,遲緩,行動預知,法則解析,心智感應。禁止領域——”
連續七個法術依次降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