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極細的聲音說道:
“小丫頭,別怕,還不快依法施為?”
唐思娘聽到“傳音入密”的聲音,膽氣一壯,腳下本已後退,就退後了半步,左手指處,迅疾依樣畫葫蘆,划起一個圓圈。
要知她方才會因略為超越,郝總管劈出的掌勢,何等快速,等她舉手劃圈,掌風已經卷到身前。一股奇重壓力,也已經像泰山壓顫般壓上身上。但等她圓圈劃出之後,這一股千斤壓力,好像立時受到束縛,被推了出去。
方才她圈住郝總管籠罩全身的手勢,自己並無感覺,但這回奇重壓力,被她劃了個圓圈,就推將出去,她自然感覺到了,因此不慌不忙,屈指連續彈了出去。試想連唐思娘都已經感覺到了,久經大敵的郝總管還會不察覺麼?
她劈出的掌力,受到唐思娘一圈之勢,就原封不動,和盤推了回來,自然立時心生警兆,心頭大感驚駭,暗道:
“這丫頭從哪裡學來的這記古怪招術?看她使來使去,還是方才那一招,可見她只學會了這一招,但僅這一招,竟能把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掌推了回來!”
她方才吃過唐思孃的大虧,一條右臂,至今尚未復原,心知唐思娘這一招,在一圈之後,緊接著就有指風彈出,他對敵經驗極豐,這一發覺不對,不待唐思娘屈指輕彈,就身形一晃,朝左閃了出去。
這一下她見機得快,唐思娘食指彈出的指風,果然被她避了開去,但她哪裡知道唐思娘這一招,一共有食、中、無名三指,屈指連續彈出。她雖然避開了唐思娘彈出的第一指(食指),卻避不開彈出來的第二指(中指),身形閃出,雙腳堪堪站穩,突覺左腕“曲池穴”上一麻,一條左臂又軟軟的垂了下來。
她雙臂下垂若廢,自然無力再戰,身子突然往後躍退出去兩丈開外,目光如刀,緊注唐思娘,一言不發,自然正在暗暗運氣行功,企圖快速恢復雙臂的功能。
唐思娘還不知道她兩條手臂,全被自己指風彈中,形同殘廢,(這當然是暫時的)看她往後躍退,也立即收勢,內心這份高興,簡直要手舞足蹈,但她因卓玉祥被郝總管以獨門手法封閉經脈,旁人無法解得開,心存顧忌,一時不敢笑出聲來,只是望著郝總管,微笑道:
“總管這兩招手法,是不是全被我破解了,那你就得履行諾言,替我辦一件事了。”
郝總管冷聲道:
“你說。”
她口氣冷得有如寒冰一般,身子卻一直凝立不動。
唐思娘道:“我只要你辦一件事,你封住卓少俠兩處經脈,替他解開了,我要用他去交換我爹。”
郝總管還未開口,只聽蹲在林下的車把式老彭忽然笑道:
“要替他解外閉住的經脈,這點小事兒,也用不著總管親自動手,你只要用掌推他‘筋縮穴’(在第九椎下屬督脈),用指彈‘風府穴‘(在項後大筋間屬陽維脈)即可解了。”
這奇經八脈手法,乃是郝總管的獨門秘技,即使她身邊三個侍女,也都只會一招(她教給唐思孃的一手,即是其中之一),而且只擅閉脈,不會解法,如今老彭居然一口叫了出來!
郝總管內心這份震驚,自然不可言宣,倏地轉過臉去,凝視著老彭,問道:
“你如何會知道的?”
老彭笑了笑道:
“老夫自然知道。”
他居然自稱“老夫”!
郝總管臉色微變,冷然道:
“你不是老彭!”
老彭道:“老夫是什麼人,你還不配問。”
郝總管自然知道今天遇上了高人,但她依然十分鎮定,冷冷的道:
“老身不配問你,只不知要什麼人才能問你?”
“問得好!”老彭摸摸他嘴邊一把八字花白鬍子,說道:
“你不妨回去問問你的主子,他會知道老夫是誰。”
唐思娘聽了他們的談話,才知道這位駕車的老彭,原來並不是老彭,而是一位武功高不可測的高人,當下就依著他所說,掌推“筋縮”,指彈“風符”,替卓玉祥解開了兩處被閉的脈穴。
卓玉祥長長吁了口氣,雙手果然已能伸展,拱拱手道:“多謝姑娘。”
唐思娘道:“不用謝我,我只是希望用你去交換我爹罷了。”
她說話之時,已經朝老彭走了過去,盈盈下拜,口中說道:
“弟子給師傅磕頭。”
“起來,起來。”老彭捋須笑道:
“老夫從未收過徒弟,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