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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報備”一邊上了錘子的牧馬人越野車。

晁文博問:“那道紅燒獅子頭是一會就做?還是等你回來做?如果你不在又做了,等你回來再熱肉就老了……所以,你幾點回來?……”

錘子耳朵尖,於是一路興致高昂地嘲笑我。

我一張老臉噌噌噌地就紅了,真是不知往哪裡擱。

到了錘子的畫廊,他把所有燈都打亮了。

我們兩個擺了一桌子茶具,茶色盈盈成碧,香氣馥郁襲人,

我與他卻橫著豎著躺在一整塊馬毛地毯上閒聊。

倒黴的馬,白白生得這樣漂亮,卻被人剝皮。

又開始鼻癢,連帶晁文博家裡那塊羊毛毯子最後也為我請出去。

可對著錘子,我可不敢擺譜。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他的最近,我的最近。

“你說我是不是過分了?”我問。

我是指晁文博未能成行的事。

“女人一到年紀就不想動彈。”他反手戳戳我的腦袋,“至於那種既不想動彈又不肯卸下面子讓男人養活的女人呢,就巴不得男人跟她一起窩在角落裡冬眠。否則,他們稍有忽視,就會換來不停地叨叨,噯呀,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噯呀……你心裡只有事業沒有我……噯呀……”

他那小嗓子吊的,完全能去唱花旦。

“你這是在說我上年紀了。怎會這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跟他去?”

“你才不會,你那點幼弱的心理素質根本適應不了香港快節奏的生活。”他說,“還記得罷,掉到水裡,人都給我撈上來了,還嚇得躲在家裡病了五天。還有那次去滑雪,摔得臉都埋到雪裡了,還不敢出聲嚷嚷,說什麼怕雪崩。得了罷。噢,對,還有那次登鐵塔你說畏高……”

“停!”我窘得厲害,“小女子要這麼好心理素質做什麼,為飛出地球,走向宇宙麼?”

“你這樣就算了,可你知不知道明明有能力,卻不能施展抱負的男人,上輩子都是那個什麼鳥人?”他仰起頭努力地回想,最後放棄。

“斷翅膀的鳥人?”我閉著眼抱肩,“冷死了。你根本又延伸到你自己的抱負。”

“這麼說罷,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事業不靈比沒有女人更慘。這是事實。”他說,語氣哀痛。

“嗯呃”,我堅定地朝天擺了擺手指,“錘子,別的男人,我尚且信。可你?你沒有資格這樣講,不成立。首先,你的畫廊看來相當不錯;其次,你不喜歡女人。”

“首先,你怎麼知道這間畫廊很不錯,還不是靠我出賣靈魂作奸商維持個虛假繁榮,興許它年底就要關閉;其次,你怎麼知道我沒喜歡過女人?”他轉過頭,問我。

我一愣,哇!大八卦!

“啊?女人,女人,什麼樣的女人能得到錘子哥哥的垂青?身高?體重?籍貫?職業?”我像做人口普查,“快,我要聽故事。”

“這個故事就是,她不需要我的垂青。”

“噢,然後,你就轉性了?呵呵,真是悲情。”我扁嘴,洩氣。

“她需要錢,所以嫁給一個又矮又胖的老男人,說這樣保險,最起碼可以等著分遺產。她要遺產,我則轉性。”他一口氣說完,“還有什麼問題?”

我相信世界上有這樣的女人。

說得出,做得到,身心堅硬,銅皮鐵骨,練就奇功。

“有,我唯一的問題是……”我知他一旦不想人繼續問下去,便反問收尾,只好鎮靜,伸手指著牆上一幅畫,上面全是圈圈點點方方叉叉,“我完全不懂,那個是個什麼東西?”

“你看不懂?那就對了。”他笑了一聲,說,“給你看懂了我也不必再混下去。可惜,它太高階,暫時還沒有人看懂。”

我聽得呻吟,只好指著另一幅跳佛拉明哥舞女郎的油畫說,“這幅我看得懂,這幅好。來,慷慨些,今天讓我將她帶回家。”

“行了行了。”他按下我的手,“別糟蹋了,你要我就從後頭拿兩幅差不多的給你。你那點品味也就能欣賞這種批次產品。”

如此,那天晚上,我心滿意足抱著一對佛拉明哥女郎回家。

儘管錘子說是批次產品,可我覺得以我倆的交情,它怎麼著也會是個寶。

喜滋滋進門口,可折翼男晁文博先生第一句話就說:“怎麼帶這種批次產品回家,夜市裡三十元兩張。你喜歡大可以買來我替你裝裱。”

我悲催,一把之丟在地上,跺腳罵道,“這個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