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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面的蠟燭。她大著膽子,輕聲叫了句:小璃?是你嗎,小璃?我是慕香,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那女子卻並不理她,依然在花枝招展的隨風擺動,慕香努力的分辨著,卻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她戲服,有兩個長長的紅袖。

紅袖。

小璃?慕香護著燈籠慢慢向露臺移動步子,一邊喚著小璃的名字,走得近了些,卻驚訝的發現,那女子沒有頭,再往下看,女子也沒有腳,似乎只有一個身子在這裡迎著風跳舞。慕香張大了嘴,卻並沒有叫出聲來,她只是愣在當地,一動不敢再動。

外面的風忽大忽小,那無頭無腳的女子卻始終沒有回過身來,只是身子在不停的扭動。慕香看了看燈籠裡的蠟燭,馬上就要熄滅了,她咬咬牙,再也顧不得害怕,輕聲走上前去,拍那個女子的肩膀。她的手剛拍上去,那女子的肩膀卻塌陷了下去,如同沒有骨肉一般。慕香使了太大力,一下子摔倒在那女子的身前,燈籠裡的蠟燭歪倒,燈籠緩緩地燃燒起來。這下有了光亮,慕香再看那女子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站起身來,直盯著那女子細細的看。

那哪裡是什麼女子,只是一件大紅的戲服而已,只不過是用衣架撐了起來,在黑暗中隨風招展,隱約看去卻像是一個起舞的女子。慕香暗暗責怪自己太多膽小,很多時候會自己嚇壞了自己。只是,方才在樓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看到樓上掛著這樣一件戲服呢?

外面又一個長久的閃電,慕香從露臺上往下望,卻看到小璃面對著自己,倒著身子深一步淺一步的後退著走,她像是閉著眼睛。慕香大叫一聲,小璃,小璃並沒有聽見,仍然自顧自的後退著前行,速度極快。慕香顧不得那件戲服,踉踉蹌蹌的往樓下跑。

燈籠還在燃燒,一陣風吹過,進來很多雨水,緩緩的將火光熄滅。那件大紅衣袖的戲服也沾上了水,終於停止了舞動,遠遠的看著在雨裡追逐的慕香和小璃

雨仍在下,而且愈發緊密了。

小璃。小璃。

慕香就這樣,與小璃一前一後在雨中近乎狼狽的追逐,小璃倒退著,卻走得如此穩重,健步如飛,反而是慕香走得踉踉蹌蹌。慕香藉著閃電能看清小璃的臉,她的眼卻是緊閉著的。慕香心中驀地升起一個念頭,難道小璃是在夢遊?慕香聽綹兒姐姐說過,很多人晚上都會夢遊,白天醒來卻什麼也記不起來。慕香的傘扔在了閣樓裡,身上早已經淋溼,頭髮緊緊貼在臉上,雨水流進眼睛裡,讓她的視線愈發的模糊。

終於,慕香明明看到小璃就近在眼前了,可是就是追不上她,慕香開始加大力氣奔跑。就在慕香馬上就要撲過去的時候,小璃卻在突然停住了,閉著雙眼,對著慕香。慕香也愣住,沒有再繼續往前追,兩個溼透的人對視了良久,小璃突然直直的倒下

清早下人們已經開始各自的忙碌,前院裡的下人來來往往的行色匆匆,慕香坐在竹林的石凳上喝茶,也沒有人跟她打招呼。慕香對這一些多少有些習慣,也不以為意。

小璃還在睡,昨天晚上她暈倒以後,慕香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背進屋子。慕香想起昨晚,仍舊心有餘悸。那間閣樓,那件紅袖的戲服,還有那個背影,究竟是想隱藏些什麼?而小璃真的只是在夢遊嗎?

像慕香想的一樣,小璃在午後醒來的時候什麼也記不起來,只是說自己累。慕香也沒有多說,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小璃不像是會撒謊的人,慕香也不會輕易被騙,只是一切都很奇怪。很多事情看似偶然,卻像是早已經安排好,等著某一個人去發現。慕香不知道這該叫做劫難,還是叫做註定。

慕香突然頭好疼,這些日子好多東西像是突然裝進了她的心裡,讓她來不及想通,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自從那個雨夜之後,慕香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再出門。小璃依舊睡得早,慕香偷偷觀察過,這些日子小璃並沒有在晚上起來。雖是如此,但慕香想起那晚仍舊心有餘悸。這樣的一座老宅子肯定有隱藏起來不願讓人知道的故事,害怕之餘,慕香心中竟隱隱有一絲興奮,她似乎是重新認識了自己,或許自己的骨子裡並不像表面上那麼怯懦。

慕香是對的,她是並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子,卻有一種野草般的韌力,無論身在何方,她都會努力活的好些。好奇心只不過是這種追求的一小部分,而慕香更願意相信:有些事,其實早已命中註定。

古昌城裡太平若水,很快袁懷璧的慘死也成了這個小城的舊聞,人們很快開始談論其他大戶人家的瑣碎事,聳人聽聞,半真半假。

悠遠樓裡漸漸太平起來,門庭若市。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