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患病時,趙普支支吾吾地怎麼也不敢道出實情。
還是趙匡胤聰明。他站在趙普的病榻前,一針見血地指出道:“愛卿定是與夫人玩耍時不小心著了涼!”
趙普承認道:“皇上慧眼如炬,微臣實不敢抵賴!”
幾近一個月,趙普及和氏才蹣跚地下了床。一眼看過去,趙普也好、和氏也罷,均是形容憔悴、目無精神。
趙普對和氏言道:“夫人,真所謂女人腰下一把刀啊!”
和氏卻言道:“老爺說錯了!不是女人腰下一把刀,而是色字頭上一把刀!”
等趙普、和氏病癒後,已是夏末秋初了。天氣也日漸涼爽起來。趙普心有餘悸地對和氏道:“夫人,這樣的天氣,我等就用不著泡在井水裡了!”
就在這日漸涼爽的季節裡,趙普聽到了這麼一個訊息:周鄭王柴宗訓死於房州。
人總是要死的,柴宗訓之死本不足為奇,但是,趙普卻發覺柴宗訓之死有些蹊蹺。原因有三:一、柴宗訓死在五月上旬,可死訊直到近兩個月後才姍姍傳到汴梁;二、趙匡胤得知柴宗訓死訊後,竟然沒有反應;三、據房州所報,說是柴宗訓“因暴病而死”,柴宗訓年方二十,因何突發“暴病”身亡?
本來,趙普對柴宗訓之死也不會太過在意的,他之所以能發覺箇中有些蹊蹺,是因為時任房州知州者不是別人,乃是趙匡胤早年的師傅辛文悅。而自從在汴梁見到辛文悅的第一面起,趙普就對他頗為不快。
思慮了一番,趙普走進了開封府。他對趙光義言道:“我有一種預感:那柴宗訓死得有些不明不白……”
趙光義點頭道:“我也有類似的想法,柴宗訓好像死得太快了!”
趙普問道:“光義兄弟不想把此事弄個明白?”
趙光義回道:“我已派人前往房州進行調查。”
調查的結果果如趙普和趙光義所料:柴宗訓之死,實為房州知州辛文悅所致。
柴宗訓將帝位“禪”給趙匡胤後,做了大宋朝的“鄭王”。此王雖只是虛銜、並無實權,但畢竟象徵著一種榮譽和地位。所以,房州的鄭王府內,就依然是燈紅酒綠、醉生夢死。加之趙匡胤一時難忘柴宗訓之父周世宗柴榮之恩,對柴宗訓大為優待,故而,鄭王府內的生活就呈出了一種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態勢。不說別的,光柴宗訓的“王妃”就多達十數人,其中以慕容王妃的姿色最為出眾。
應該說,在辛文悅到房州前,柴宗訓的日子過得還是蠻舒服的。房州大小官吏,無不對他恭敬有加。柴宗訓在房州差不多到了能說一不二的地步了。然而,辛文悅一到房州,情形就大不相同了。說一不二的不再是他柴宗訓而變成辛文悅了。一開始,柴宗訓還想與辛文悅抗爭一番,但當得知辛文悅是趙匡胤的師傅後,柴宗訓就主動放棄了抗爭的念頭。可是,辛文悅卻得寸進尺,不僅處處欺凌柴宗訓,還將柴宗訓的行動限制在鄭王府內。辛文悅明明白白地告訴柴宗訓:不經本府同意,你不得邁出王府一步!
柴宗訓氣憤難平,就偷偷派人至汴梁向趙匡胤稟告。可趙匡胤並未為他作主,只是賜了他許多銀錢。柴宗訓含淚對慕容寵妃言道:“本王要銀錢何用?本王要的是自由!”
慕容王妃勸道:“王爺就忍忍吧!畢竟時代不同了……”
柴宗訓就被迫忍耐下去了。王府雖然很大,但整日整夜地囿在裡面,王府也就猶如一所囚牢了。好在慕容王妃善解人意、百般撫慰,柴宗訓那度日如年的感覺才略略有所減輕。
柴宗訓幽幽地對慕容王妃言道:“若沒有愛妃,本王恐就難以存活了!”
沒曾想,柴宗訓的這句話居然變成了現實。辛文悅不知如何得知了慕容王妃貌美,就親自跑到鄭王府觀瞧。觀瞧之後,他便向柴宗訓索要慕容王妃與他為妾。柴宗訓大怒道:“本王愛妃,豈能容你玷汙?”
但是,在一個月黑風高又悶熱難當之夜,辛文悅公然派人闖入鄭王府,硬是從柴宗訓的身邊搶走了慕容王妃。那一夜,慕容王妃受盡了辛文悅的折磨。天明前,她逃出了知府衙門,然後投進了鄭王府附近的一條湍急的河水中。
柴宗訓終於找著了慕容王妃的屍首。他將她的屍首抱回了鄭王府,為她洗浴,為她更衣。之後,他將她擺放在自己的大床上,就那麼守候在她的身邊,似乎是在等她醒來。數日之後,柴宗訓絕食而死。據鄭王府內僕人講,柴宗訓臨死前曾說了這麼一句話:“趙匡胤,你為何如此待我……”
趙普問趙光義道:“皇上可知柴宗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