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年輕一輩的高手,世人皆以無名為首,宋紹明視作玄門這一代的最大敵手。散仙清泓雖然重建雲霄閣,但他行事低調,鮮少在世人面前晃悠。除卻太元宮杜越外,幾乎沒人將他視作威脅。
當然,一個聖地傳人級別的高手如果出現,也會讓其他人嚴陣以待。不久之前清泓降雨,僅僅是一露面,便把在場所有人震懾住,讓群魔不敢輕易出手。
眼下修成地仙,年輕一輩中自然讓其他人望塵莫及。
“這可不敢打包票,畢竟太上一脈神秘莫測,說不定無名道友也修成地仙呢。”說到太上一脈,清泓不由得想起所謂的太上神羅。
那人在自己之前修成地仙,哪怕是現在的修為也不敢說穩贏。
太上宮這一代真正的第一人,這才是姬飛晨追趕的目標。
蹬蹬蹬——
二人敘舊時,忽然樓下傳來腳步聲。清泓皺皺眉,李靜洵忙說:“師兄請躲起來,應該是我父親來了。”
清泓看看四周空蕩蕩無法藏人,便往屋頂一翻蹲坐在樑上,又施展隱身法避開。
不久後,一位穿著白底靴子的中年男子走入鐘樓。清泓所在的位置看不到男子的面容,除卻一雙鞋子外,只有藏藍色下襬和一塊雞血玉佩。
李靜洵背對著他,默默敲擊編鐘:“父親大人,就算你再問我,母親的下落我也不知道。”
“你這又是何必呢?當年那件事實屬意外,你妹妹的死,為父難道就不心痛?你告訴我,你母親在哪裡,我把她接回來照顧,咱們一家也就真正團聚了。”
聽這話,倒有幾分慈父心腸?清泓眉頭一挑:就不知道,這裡面到底留著幾分。
“這話——請父親找到母親後,再去跟她說吧。”李靜洵語氣平靜,彷彿根本不清楚其母親所在之地。
“你真不清楚?你每年都會從道德宗離開,前去和你母親團聚,真以為為父不清楚?她到底在哪?”
“母親的下落,到底是父親大人想要知道,還是背後有其他人想要打聽?”
“這……”李父話語一頓,隨後惱怒說:“你到底說不說?別以為你即將作王妃,就能不把李家放在眼中。只要我們願意,你別想活著從鐘樓離開!”
清泓眯著眼,心中浮起殺意。
這話,可不是一個當父親的人能說的。
叮——
李靜洵忽然敲擊編鐘,罄鐘聲一縷縷滲入心田,讓心神忍不住平緩下來,再難升起惱怒之心。顯然,這是刻意安撫清泓,不讓他輕舉妄動。
殺機一閃即逝,清泓面露驚色:“師妹說她最近偶有所得,看來倒也不假。”在京城紅塵紛擾之地,李靜洵能靜下心來默默修道,的確是一種最佳的修行。
上下打量李靜洵,女子單薄的青衣難以遮掩那一股清靈高遠的仙靈意境。恍惚間,有點接近昔年的黃庭仙人。
不食人間五穀,謫落紅塵而不染塵埃,這才是清泓理想中,也是他自己無法達到的層次。但正因為姬飛晨永遠達不到這個層次,才會對具備這種氣質的仙人有種天然的好感。
清泓默默在房梁聽父女二人對話,心中暗暗琢磨起來。
根據李靜洵早前所言,外加剛才中年人所說,他心中差不多有一個大概脈絡。
李靜洵小時候,李家和魔門進行某件事的交易。具體交易的什麼,外人不得而知。但這件事的結果,是李靜洵妹妹死亡,李靜洵母親帶著李靜洵逃離李家,鮮少跟李家來往。
“跟魔門交易,說起來秋姨貌似是魔門的人,莫非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如果真是這樣,昔年她在魔門中應該是身處高位才對。不然一般人,怎麼可能逃離魔門血誓?”
脫離魔門可不輕鬆啊。
當年姬飛晨要不是憑藉黃庭贈送的天母蟠桃,別想從魔門離開。那麼李靜洵的母親呢?至少姬飛晨沒感應到她身上有魔門血咒的痕跡。
“再聯想瀟湘居中的陣法,秋姨在魔門地位崇高。但因為某種緣故不能繼續修行,便躲入人間下嫁李父。可又不知為什麼,她的情況被魔門之人察覺,於是和李家作交易,導致一個女孩死亡?”清泓猜出七七八八。
女子,在魔門身處高位,讓人不得不想到魔門的某個風氣。
魔門的道統來源有三大系:一支是上古巫教轉變而來;一支是魔祖創立;還有一支是玄門墮落而成的魔修。
但不管哪一支,元門十道皆對祭祀有著極高的要求。血祭,是魔門最崇尚的祭祀之禮。而且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