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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醫師，要實在撐不住還是去睡下吧，有急診我們會叫醒你的。”看到曾文皓以手掩飾頻頻發作的哈欠，俏美的護士們嬌笑著關心起來。曾文皓實在是疲累得不行了，哪裡還能領受這些護士的款款風情，只用另一隻手擺了擺，悶聲應：“再不休息我就要因公殉職咯，好在上完這個夜班我就可以休長假了。”

“休長假？你準備去哪裡休長假？”身後無聲無息趕上來一個男人，懶懶的聲音讓曾文皓的瞌睡全嚇醒了，恨得牙癢癢的，男人卻還不收斂，繼續說：“要不要我陪你啊？正好我也要休長假。”

“很榮幸跟肖院長同一天休長假。”曾文皓儘量往臉上堆起笑容，社交辭令是說得越來越順溜了：“但是，我已經有約了，不能陪肖院長休假，真是一大遺憾。”

“沒關係，我可以做電燈泡。”肖院長不以為意地說。

“對不起，我的朋友在意。今天病人不多，肖院長請好好休息吧。卑職先告辭了。”曾文皓冷語一句，轉身就走，費了很大力才忍耐住狂奔的衝動，被那個男人看到影子，他都渾身不自在。

“曾醫師，有急診！”曾文皓正準備趁著病人不多的時候去休息一下，剛準備進自己的辦公室，一個護士急急地衝過來，語速極快地說：“病人情況緊急，你給看一下吧。”

很疲憊，但救人是醫生的職責，曾文皓沒有怨言，隨那護士急急奔去了搶救室。

搶救室外等著的人非是平常之輩，以曾文皓治人無數的閱歷首先就猜這些人是黑社會，先便有了一些嫌棄和懶怠，以前他不管病人是什麼身份，他都是先救人再說個人觀感，現在因為夜無靈對藍迪斯的傷害讓他痛恨不已，他見到黑社會就恨屋及烏地不想接診，只是救死扶傷的職責他丟不掉，吞下滿腹的不滿，還是隻得去救人。

“中了幾槍？”曾文皓先入為主地問。

“沒有，她只是身體本來就不好，可能這兩天沒有照顧得好體力透支了才會昏迷。”東方鬱沉穩地回答。

體力透支而暈倒？怎麼這麼象一個人？

曾文皓警覺起來，再不多話，快步進了搶救室，搶救臺上的人當真是他猜到的那個人，一時情緒複雜到極點。

被稱為傳奇的人，現在破敗如同經過烈日暴曬、狂風暴虐之後的稻草人，終於自己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了嗎？

這個人，也許死去了更好。

曾文皓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始為夜無靈探脈，然後聽護士報告各種資料。

暫時就只是體力透支後的虛弱乏力，專業處理後等待病人清醒就可以，但是，前提是病人得有求生意識。

經過處理後，夜無靈被推進了特護病房，其他三霸去陪著，東方鬱來問情況。

“留院觀察幾天吧。”曾文皓本著救死扶傷的職責建議，不然他可以讓這些人帶夜無靈回去等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暫時？”東方鬱皺眉，擔憂著這醫生的後話怕是他承受不住的。

“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微弱。她要總是不能醒來，以後就得靠營養液和機器活下去。”那樣的話基本上也跟個植物人沒有兩樣了。

果然是他承受不起的後果。

“謝謝。”東方鬱辭去。

夜無靈受了什麼打擊會變成這樣？

曾文皓醒悟自己在莫明其妙的擔憂，忙斂了心神，又想：“這事要不要告訴Landisy？”如果想激發夜無靈的求生意識，讓Landisy來探病陪護可能是最有效的，畢竟是自己愛的人。如果是想Landisy遠離傷情，那他得隱瞞這件事，直到夜無靈死去。

左、右，他選哪個方向？

曾文皓的疲憊這個時候也被猛然的刺激強抑住了，坐立難安，眼睛在電話機上來回穿梭了不下十次，總是做不下決定。

他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

曾文皓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拿起手機撥出了電話。

深夜還沒有睡、正在研究報告書的藍迪斯接聽起這個很意外的電話，雖然滿心疑惑，但沒有做多想，輕鬆調侃道：“文皓，你不會是喝醉了騷擾我吧？”這個時候，曾文皓一般不是在醫院就是在睡覺，打電話給他的機率那是三年才有這麼一次，但這個男人喝醉了酒就會騷擾他，喋喋不休地連續幾個小時咒罵他的上司。好吧，今天反正也是要通宵了，那就聽文皓髮牢騷吧。

藍迪斯已經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但還不夠嚴肅。

“過來醫院一趟吧。